手段……”
沈予知道自己手勁很大,也唯恐真的將清意勒死,怎奈他在氣頭上,故而衝動行事了。他大口喘氣平復半晌,這才猛然鬆手,沉吟片刻道:“你回去罷,我不殺你。”
“侯爺別去房州……咳咳……”沈予忽然鬆手,清意一個站立不穩,止不住地向後趔趄兩步。他劇烈地咳嗽兩聲才緩過氣來,繼續阻止:“房州有陷阱……咳咳,出岫夫人自有暗衛救她……”
“我知道。”沈予垂目看著自己掌心,施手將嵌入肉中的倒刺一根根拔出來,執起桌上的佩劍便要出門趕路。
“侯爺帶我一起去罷。”清意見勸不動他,連忙再道:“您帶上我,我也能向大公子求情。”
聽聞此言,沈予只冷笑一聲:“你就認定輸的人是我?你等著替他求情罷!”
清意也自知失言,可還是如實說道:“大公子籌謀多年了,就算他贏不了,也會想出一個‘兩敗俱傷’的法子。”
清意很是不安,說話也越發急迫:“求您了侯爺,讓我跟您一起去,我……也想勸勸大公子。”
沈予上下打量清意一番,想起他專程趕來阻止自己,心下到底是軟了幾分,沒再說話。
清意跟隨沈予多年,又哪裡不懂他的意思?見他預設,心中忍不住一喜,竟是再次哽咽:“多謝侯爺不殺之恩。”
沈予一言不發轉身走出房門,清意連忙邁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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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離信侯府。
自從雲承去北地收復生意之後,已經半年沒有回來過,四月初又適逢誠王大婚,他便藉機留在京州與世家公卿走動走動。這一早暗衛剛剛送來訊息,說雲承已在返程的路上,再有七八日便能抵達煙嵐城。
如今莊怡然的肚子也越發大了,再有半個來月即將臨盆。出岫怕她思夫心切心情抑鬱,便時不時地來霽雲堂陪她說話。
“怎麼板著臉?可是下人惹你生氣了?”出岫笑盈盈問道。
因為懷孕的緣故,莊怡然的臉盤豐腴許多,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不是板著臉,就是每日總覺得疲倦,睡不夠似的,人也沒什麼精神。”
“有孕在身皆是如此。”出岫輕聲撫慰:“若是覺得疲倦,你只管去睡,別在乎什麼時辰禮節的,你肚子裡還養著一個小的呢!”
莊怡然嘆了口氣,低頭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腹部:“但願這一胎能夠一舉得男,讓您和祖母放心。”
許是孕中的女子喜歡憂思,出岫悉心開解她:“男孩兒女孩兒都喜歡,你還年輕,往後再生便是了。何況梅大夫都說了,應該是個男孩兒。”
梅大夫是房州有名的婦科聖手,給人測算男女十有九準。兩月前太夫人特意讓雲逢將他請了過來,給莊怡然這一胎算了算男女。
“但願會是個男孩兒。”莊怡然目中露出溫和的笑意,散發了幾分母性的光輝。
而她這副模樣落在出岫眼中,竟是令後者想要落淚。莫名地,想要落淚。
出岫的情緒還沒完全醞釀出來,此時管家雲逢卻急匆匆來到霽雲堂,附在她耳邊,稟道:“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雲想容回來了?消失半年多,怎麼又突然回來了?出岫倏然起身,秀眉微蹙:“她還知道回來?”
莊怡然見出岫變了臉色,也忍不住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出岫怕她多思多慮,便敷衍著笑道:“小事一樁,你不必擔心。”說著已起身向莊怡然告辭,與雲逢一道離開霽雲堂。
返回知言軒的路上,出岫頓生一陣不祥之感,不禁邊走邊問雲逢:“她人在何處?”
“今日一早她去了別院,已經見過二姨太,如今人就在府裡,說是要見您。”雲逢低聲回話,特意強調道:“看樣子,大小姐有急事找您。”
“急事?她有什麼事兒可著急的?”出岫覺得雲想容突然回來,必定大有蹊蹺。
“大小姐沒說。”雲逢如實回道:“她非得要見您,如今人在知言軒外頭……是否要將她趕走?”
“為何要趕她走?我就在知言軒見她。在我的地方,難道她還能害我不成?”出岫加快腳步,心中那股不祥之感越來越強烈。
豈料兩人還沒走回知言軒,半途又遇見竹影火急火燎地趕來:“夫人,方才暗衛傳話過來,威遠侯奉旨回京的半途中,忽然抗旨繞行了。”
出岫立刻腳步一頓,看向竹影:“什麼叫‘抗旨繞行’?他路上不是好好的麼?”
早在沈予從北地動身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