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後,你便一直如此。是因為我要離開?還是因為我的身份?”
晗初垂眸不語。
“看來二者皆有。”雲辭自行答了話,嘆道:“我一直不說我的身份,便是這個原因,不想教你對我生分了。”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默然片刻又問:“往後你有什麼打算?”
晗初搖了搖頭。
“不如我對子奉說,放你自行離開?”雲辭斟酌著試探。
晗初再次搖頭。
是不願意離開這裡?還是不願意離開沈予?雲辭輕微蹙眉,心底泛著莫名滋味:“為何?”
“小侯爺對我有恩。”晗初提筆寫道。
雲辭見字不語,須臾,從書案的屜中取出一個裝幀精美的盒子,道:“原是想著晚些時候再給你……今日既然想起來,也不必再拖延了。”
盒內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狼毫湖筆、松煙徽墨、檀香箋紙、紫金端硯。
饒是晗初再沒有眼力價兒,也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套專供閨閣女兒所用的文房四寶。做工巧致、雕花細膩、用材考究、裝幀精美。
在醉花樓時,晗初曾見過萬千重禮,但如此精緻的筆墨紙硯,她以前從未見過。
那筆硯之上的雕花,是芍藥。繁絲金蕊,翦刻逼真。晗初一直對這種花不大喜愛,只因從前赫連齊曾說過“芍藥別名‘將離’,不大吉利”。
沒想到,今日雲辭所贈之物,雕花竟也是芍藥。“將離”,果真應景至極,一語成讖。
想著想著,晗初只覺鼻尖酸澀,忍了半晌才行禮道謝,從雲辭手中接過這套文房四寶。
兩人的指尖在一瞬間交錯,顯得異常虔誠而鄭重。曾幾何時,彼此手心的溫度互相交纏,他曾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糾正她的筆跡。
可如今,只是這指尖的觸碰,卻好似兩團烈火,同時灼傷了兩人,令他們不約而同地飛快收手。
晗初接過沉甸甸的盒子,素手輕撫,這才發現盒身上還刻著四個字:“行勝於言”。
瘦金字型,風骨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