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二爺這等人,即便子債母償,他還是不會悔改。你母子二人,二十餘年‘同心同德’妄圖謀逆,如今東窗事發,理應生死與共。要死一起死,要活也一起活。”
出岫彷彿是有些精神不濟,說話聲音越發低沉,可還是再次出聲提醒:“刑律、族規、家法,還請二姨娘快做個選擇。”
“按刑律不行!”花舞英尚未開口,太夫人已忽然否決道:“若按刑律移交房州大牢處置,便如同將這樁事公諸於世!家醜不可外揚,我雲氏丟不起這人!”
出岫看了一眼丹墀上的太夫人,低聲回道:“是我欠缺考慮。”言罷再看花舞英:“刑律不成,還有族規與家法可選。”
按族規……若當真將各旁支的當家人請來,會審此事,逐出宗籍是一定的,至於是生是死,大約還能論斷一番。
如此抱著幾分幻想,雲起咬了咬牙,不等母親花舞英開口,已率先回話:“我選族規!大丈夫死則死矣,若受那閹割之刑的侮辱,生不如死!”
“不能選族規!不能選!”雲起話音剛落,花舞英已慌忙開口反駁,對愛子道:“若被逐出宗籍,即便能保住性命又如何?你我不再是雲氏的人,出了這家門一樣得死!就憑你得罪過的那些人……你若不姓雲,他們早來尋你報復了!”
棒打落水狗,這話不假。花舞英雖平日看著魯莽糊塗,但也未嘗不是她的保命之法,如今反是她看得明白。
雲起聽聞母親之言,果然生出驚恐,可仍舊不願改口:“不能選家法!娘,我還沒成親,還沒留後……我……”
“誰說沒留後?”出岫輕飄飄地打斷他:“灼顏肚子裡,不是你留的後麼?二爺可要想好了,若選族規,你便不再是雲氏子孫,二姨娘、灼顏、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都得為兩位侯爺償命。”
出岫說到這裡,稍稍停頓片刻,才又嘆道:“你若選了家法,不過受些皮肉之苦,但你還是離信侯府的二爺,二姨娘地位也不變,灼顏這一胎便是二房長子長女,也不會丟了性命。”
這是要逼著雲起選閹刑了!出岫一挑明,眾人終於都明白過來!若選族規,全部都得死;若選家法,一條命根子,能換來幾人活命!
這一招,實在是……若要說狠,分明是留了幾人的性命;若要說善,可又如此陰毒!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灼顏驚恐地看向出岫,只差磕頭:“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從前是我的錯,我不想死!”
“你求我做什麼?該求二姨娘和二爺才對,究竟選族規還是家法,是他們說得算。”出岫冷冰冰地與灼顏對視,忽而綻放出詭異一笑:“其實我也贊成選家法,二爺若受閹割之刑,只怕往後也無法娶妻,你肚子裡就是二房唯一的一胎,我會奏請太夫人做主,讓你嫁給二爺為正妻,名正言順做個主子。”
“這也算是圓了你的夢,你這一輩子,不就是想做個正經主子麼?”出岫的聲音猶如鬼魅,一字一句飄入灼顏耳中,卻是令她毛骨悚然。
嫁給二爺為妻……嫁給一個廢人為妻!而且還是一個連下人都不如的廢棄主子!這算是圓了哪門子的夢!這是要毀了她的後半生!
灼顏總算清醒明白,出岫這一舉當真狠辣至極!雲起若選族規,不僅要連累幾條人命,且還將背上罵名,永生永世都是雲氏鄙夷唾棄的脫籍子孫!
可若選了家法,雲起便會受閹割之刑,再也不能人道!雖說能保住二房的名分與性命,但這日子也就生不如死了!更何況,自己肚裡會是雲起唯一的孩子,從此必將被拴在雲府,跟著一個廢人過一輩子!
“最毒婦人心,你好狠毒的手段!”灼顏抬起那塗著鮮紅蔻丹的食指,狠狠指向出岫:“你是要徹底毀了二房!徹底毀了我們!”
“人必自毀而後人毀之。”出岫並沒有被激怒,相反很鎮定地道:“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兒,殺了人不用償命,還不用吃些苦頭?以你們這般惡毒心腸,沒有千刀萬剮已算仁慈以待,還妄想保住性命、保住名聲,舒舒坦坦地活下去?”
出岫微微闔上雙眸,雙手按在小腹之上:“一個母親,為了孩子的性命,即便死了也無懼無畏。可偏偏,我要你們都活著,看自己的孩子如何飽受折磨,生不如死!”
“死”字剛脫口,出岫赫然睜眸瞪去,對花舞英冷笑道:“我偏要你兒子做個閹人,要你瞧著他受盡鄙夷嘲弄,不生不死!想必二姨娘這做母親的人,必然覺得滋味兒很好。”
言罷她又再看灼顏,繼續噙著冷笑:“我償你心願,要你做回主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