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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交予你發落?”太夫人聞言,似乎又提起了幾分精神,問道:“你要如何發落?”

“按刑律、按族規、按家法,三者選一。”出岫虛弱地道。

“刑律如何?族規如何?家法又當如何?”這一刻,已不僅僅是太夫人,眾人的注意力都已被出岫的話所吸引,等著她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發落手段。

出岫彷彿是虛弱至極,太夫人連忙示意雲羨和沈予搬來一把軟椅,讓她坐下說話。

她面上還有幾許淚痕,但已看不出傷心與悲憤,只涼涼地道:“若按律法,殺人償命,二房母子皆要以命抵命,送去房州大牢;若按族規,便請各支的當家與元老匯聚一堂,公然審理,無論是否償命,先將他母子二人逐出宗籍,再行商榷。”

“那按家法處置又該如何?”這一次,不等太夫人開口,花舞英已帶著無比強烈的生還渴盼,亟亟問道。

“若按家法,二姨娘與二爺畢竟是雲府之人,血濃於水,或可饒他二人性命……”說到此處,出岫停頓片刻,按著小腹深深喘了口氣,將花舞英和雲起的喜色看在眼中,才又徐徐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主張二爺受重刑贖罪。”話到此處,出岫的語調猛然一沉,冰冷補充:“受閹刑。”

第92章:手腕嬌柔摧狠辣(二)

“閹刑!”這一次,不僅二房母子,堂上眾人也大感詫異,倒吸著氣兒齊齊驚撥出聲。

“不錯,受閹刑。”出岫看似虛弱無力的模樣,可神情與語調是越發冷硬,不容忽視。

“你竟如此歹毒!要用閹割之刑?!”雲起捂著高腫的半面臉頰,驚恐地伸手指向出岫。

出岫一個眼刀狠狠看去,冷聲回道:“我歹毒?你加害侯爺時,推夏夫人入水時,三番四次羞辱我時,怎不歹毒?若說歹毒,若說教人瞧不起,這雲府上下,誰能比得上你二爺雲起!”

出岫按住小腹,似是受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轉而再看太夫人:“還請您做個決斷。二房先害死侯爺,如今又害我落了胎,還妄圖混淆嫡支血脈……如今侯爺後嗣無繼,蓋因這母子二人。請您垂憐,將她母子交予我處置。”

太夫人聞言,並未即刻回話,反而將目光流連在出岫面容之上。見她一雙水眸蘊藏著無盡波瀾,似有驚濤駭浪即將侵襲而來,竟是連太夫人自己都感到一驚。

彷彿是明白出岫不會手下留情,太夫人斟酌片刻,終於點頭道:“好,這次是你失了夫君與孩子,如今你已是堂堂正正的侯爺夫人,便由你做主處置罷!”

聽聞此言,出岫斜倚在軟凳上頷首道謝,又抬手輕輕拭去頰邊淚痕,看向二房母子:“二姨娘、二爺,這三種處置,還請你們任選。”

任選?如何能任選?按刑律處置是死;按族規處置是逐出宗籍,只怕難保也是個死;按家法……

雲起心中已是又驚又懼,忍不住高聲質問:“這是哪門子的家法?”

“是新立的家法!”出岫冷眸看去,幽幽說道:“雲氏當家主母在上,此刻新立一條家法,也是合規合矩的。”

這話一出,花舞英立刻恍然,惡指出岫:“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不給我母子活路!”

“我自然是故意的,你們先殺我夫,再殺我子,難道還要我手下留情不成?我不是捨己度人的佛祖,更做不到以德報怨!”出岫蒼白著臉色狠狠反駁,一番話合情合理,處處透著一個寡婦的可憐可悲,怨恨而不失體面,悲憤而不失分寸。

“其實二姨娘這話錯了,我分明是給了你們一條活路。只要二爺肯按家法受刑,今日這一樁便就此了之,二爺與您都能保住性命。”出岫面無表情,補充道:“並且,我當即奏請太夫人封鎖此事,除卻今日刑堂內的知情之人,再不會有人知道二房做下的歹事。”

花舞英聽了這話,張口意欲反駁,卻見淺韻忽然惡狠狠道:“夫人這是太輕饒了!老侯爺與侯爺的性命,怎能是一個閹刑可以償還的!必是要以命抵命!”

淺韻一言甫畢,雲羨亦表示贊同:“還說什麼閹刑不閹刑的,我支援按族規處置,這等心腸歹毒的母子,絕不能再留在雲氏!必然要逐出宗籍,從宗譜上抹去!”

淺韻與雲羨的這番話,出岫卻是不為所動,只定定瞧著二房母子,再問:“二姨娘、二爺,你們即刻拿個主意罷。”

花舞英抿唇想了又想,情知自己受制於人,生還無望,還試圖討價還價:“我來償命,放二爺一條生路行嗎?”

出岫搖了搖頭,語調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