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卻孝心那麼重,也不嫌累,坐著車又回來!唉!真是個惹人疼的孩子!”
柔姬淺淺一笑,朝孫永航瞟了眼,見他在看見自己後亦是壓抑了怒氣,心頭不禁一喜。“娘,這是媳婦應該的!”她眼睛轉了轉,就瞟到了堂前的錦兒,笑著一問,“娘,錦兒素日乖巧,今兒到底是犯了什麼錯了?柔姬大老遠就聽見她在哭,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就過來瞧瞧。”
“哦,呃……”於寫雲聽問,有些尷尬,但有孫永航在邊上重重一哼,她也只好答道,“哪!還不是垂綺身邊丟了一個丫鬟!航兒說是我身邊的人一直知道那丫鬟的行跡,現下正拿著人問呢!唉!”
柔姬略微一想,笑笑說,“唉!眼下這麼逼著她認個錯處也無意義,正經尋了人才是真!”她朝孫永航看過去一眼,心頭微微一澀,“再說了,姐姐必定也心頭記掛,這活生生的人,不管賣了還是怎麼,總能留個線索,天都雖大,但依我們孫相二家,哪還真找不出個人呢?娘,您說是不是?”
於寫雲正擔心著兒子責到她身上,上回新婚之日是承諾過,一成親便給人。現下人早不知哪兒去了,她哪還交得出人?兒子是多精明一個人?總不會叫她這麼輕便地就應付過去,唉,如今只委屈了她這個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頭了!
她一聽見柔姬轉開了話,便馬上應承,“可不是!到底柔姬想得周全!找著人才是真的!與其在這兒嚴刑逼供,還不如派人手去天都四處打聽呢!”
孫永航朝二人掃過兩眼,又看了看廳前已暈過去的錦兒,眼見目的已然達成,便順勢撿著臺階下了,“嗯,娘說的是。”
柔姬輕輕一笑,這一場戲方算落幕。
柔姬一回房,便親手寫了封家書,叫春陽帶回相府,總盼著能取信於孫永航,讓他對自己心意回轉。而她自覺今日在前廳的一番說話,也是通情達理,心想孫永航必定會於稍晚對她好言好語相謝。
然而誰知,這長長一日,竟再未見著孫永航半個身影,連晚膳亦不曾一處用得。柔姬心中不豫,然而晚間仍是等著,一直等一直等,三更過了,四更;四更過了,五更。滴漏點點滲去,直到第二日青陽出雲,孫永航依舊是徹夜未歸。
柔姬心中失落,只覺對孫永航如此忽冷忽熱對待無從把握。然她心中雖是悲苦,卻又不肯死心,一面急求父親相助查探溶月的下落,一面又央著母親,微言永航公務瑣碎細小,不得施才。她滿心裡認定,只要溶月一有下落,只要女皇對孫家重新啟用,他孫永航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再不至如此輕慢。
然而一日等過一日,縱有再大的耐心,柔姬也終於等得失望已極。每日,她幾乎根本見不著孫永航的身影,而見著了他,也只見他匆匆地更衣去府衙。每次更衣時,他總是衣衫濡溼,胸前青苔斑斑。
起先,她不以為然,然而一日又復一日,整整七日都是如此,柔姬心中不由起疑。終於有一日,她逮了守著偏門的老林頭問出了些話,心中頓時冷透。
她只道他鎮日公務繁忙,哪裡知道,他其實夜夜回府;她只道他夜宿公衙,哪裡知道,他其實夜夜翻牆棲瓦,寧可在霜風更露下凍個一夜,也不願回屋與她溫存片刻。
原來,那所謂的柔情種種,不過是他在利用著自己,利用著自己的家聲,利用著自己尋人,可笑呵!自己竟傻傻地任他百般利用,心中卻還歡喜得很!
原來呵,他寧可守著那盞孤燈,伏在霜瓦上一夜,他寧可去專注於那抹已然背過身去的身影,也不願看她一眼!連看她一眼都不願呵!
柔姬狠狠咬著唇,心早似疼得麻了,然而待要狠下心來回去爹孃那邊訴苦,她又狠不下心。她怕著,她怕這一說,便是連這番虛假的柔情便都不在。她怕,她發覺自己也只能守在這邊等,等著他終有一日或會轉過頭來看她一眼,然而,他會麼?會麼……
天都西郊,直向原州濟平去的地段多山,那兒有一處山頭有個令官府甚為頭痛的名號——“牛頭山”。其實這牛頭山論山勢,也並無什麼特異之處,主要是此山上還立著個寨,叫“牛頭寨”。據說這牛頭寨的寨主一脈還是前朝末年的武舉,只因看不慣那些官吏貪酷,便一氣落草,招募了些壯丁,便於此打家劫舍,專事劫富濟貧。碧落立國後,也多次想招安,然而這牛頭寨主見天下未定,也樂得山野逍遙,便全不當一回事。仗著朝廷新朝初立,需撫治四方,正是忙不開手的隙,這牛頭寨依舊幹他的營生。
十月初一,正是牛頭寨大豐收的日子。這第三代寨主承襲了家祖的一身好武藝,為人心性豪爽,然而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