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當事人乃至全國女性同胞的人權及尊嚴,這是封建思想的殘留,是男尊女卑思想的糟粕。希望法庭不要被原告當事人的激進言論所矇騙,看見事情的本質。”
方哲欠了欠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吳笑著說:“真有氣勢,簡直跟顧大作家有得一拼。哎——老大,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方哲瞥他一眼,心裡罵自己沒用,只不過看見了那個混蛋的笑,就讓自己心跳得差點連話都說不清。
到了法庭提問環節,田源站到了臺上。她這天穿了一套莊重低調的西服,頭髮乾乾淨淨地束了起來。方哲掃了她幾眼,意識到她把頭髮染黑了,還把指甲油都洗掉了,現在整個人樸樸素素,顯得恬靜斯文,配上一副不做作的謙遜表情,很能惹人同情。
方哲在心裡想:果真是老虎下山能裝貓,這女人能屈能伸,著實聰明得厲害。
方哲對田源點頭致意,說:“田小姐,按照您的說法,原告人……您的丈夫,在婚後不久就開始對您態度急劇轉變,在最近的一年中甚至變成了冷暴力,是這樣麼?”
田源點點頭說:“是這樣的。現在就算我們兩人在同一個房子裡生活,一天連三句話也說不上。他從來不主動開口說話。”
方哲暗歎,果然是顧臻的作風。
“那對於原告當事人所說的‘人妻義務’,您是怎麼想的呢?”方哲說。
田源說:“自從婚後我們從未聘用過鐘點工,從來都是我親手打掃衛生、伺候他起居。一天三餐都是我做,洗碗拖地洗衣服,他什麼都不幹,連內褲都是我給他洗的,他心血來潮牽回來的黑揹我也毫無怨言地幫他養著。也許我還有什麼做得不夠好,但他這樣說我,我真是……”田源說到這裡,用手掩住嘴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審判官看向她的表情明顯柔和了不少。
方哲又問:“關於那條黑背,聽說它似乎給田小姐帶來了很多困擾,是這樣的嗎?”
田源說:“是的。那條狗在我的衣櫃裡大小便,報銷了我價值十八萬的衣服,用我的皮鞋和皮包磨牙,咬死了魚池裡的魚,還吃掉了我的美容營養品……”
顧臻說:“小黃的毛最近光滑多了,原來如此啊。”
審判官說:“原告當事人不要說話。”
方哲說:“不僅如此,因為小黃在小區裡總是橫行霸道,鄰居的狗狗都得了抑鬱症,紛紛到田小姐這裡來投訴,甚至恐嚇田小姐要下毒毒死小黃,逼迫田小姐賠錢,可想而知田小姐的精神受到了多大的損害!而這些,都是因為原告當事人未經田小姐同意就自作主張地養狗導致的。田小姐不但沒有埋怨,而且很親切地接納了小黃,以一顆溫柔的善心包容著小黃,為小黃構建了一個溫暖的新家。”
方哲看向審判官,痛心疾首道:“田小姐為原告當事人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偉大、多麼無私,這份偉大的感情,卻被原告當事人說得如此不堪!在座的各位,請問,這是要上輩子修得多少的福分,這輩子才能得來像田小姐這麼美麗、溫柔、寬容、體貼、還會賺錢的女人當妻子!?”
方哲轉向顧臻,看著他的眼睛說:“婚姻的基礎是愛情,而愛情的基礎是包容。請問原告當事人,田小姐究竟有什麼行為在你看來是沒有盡到‘妻子義務’,讓你無法饒恕包容,以至於要置這份感情於不顧,放棄一切也要逃走?”
這句話問到最後,方哲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
是的,他一直想問問顧臻,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讓他這麼討厭自己,把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拋在腦後,就在纏綿後第二天,連道別都沒有,就離開了。
方哲看著顧臻,想從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裡看出些什麼。顧臻靠坐在椅子裡,清亮的眼睛也看著方哲。
顧臻牽起嘴角輕笑起來。
視線交匯,有火花迸發。
方哲抽回目光,輕輕說:“我問完了。”
顧臻站起來,走向妻子,笑得很邪魅。
“被告當事人,你剛才說的那些,都很對。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是一個很好的妻子……”
田源有些錯愕地抬起頭看他,眼眶漸漸溼潤。
小吳側過身低聲對方哲說:“老大,咱們這邊形式大好啊。”
方哲盯著顧臻,輕聲哼了一聲,回道:“未必。”
顧臻突然一抬頭,高聲說:“前提是如果你不是一個性變態的話。”
天雷滾滾,冷風大作。
顧臻刷地抽出一沓紙,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