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謹慎而沉默地看著這個帝君,木呆呆想了一陣,良久,她面色高深地抬了抬手,示意他靠她近些。
帝君領會她的手勢,矮身坐上床沿,果然俯身靠她更近些。
這個距離她伸手便夠得著他的衣領。但她的目標並不在帝君的衣領。
方才她覺得渾身軟綿綿沒什麼力道,將上半身撐起來做接下來這個動作,尚有點難度,不過這樣的高度,就好辦了許多。
帝君凝目看著她,銀色的髮絲垂落在她的肩頭,沉聲問她:“ 確有不舒服?是哪裡不舒服? ”
她沒有哪裡不舒服。帝君問話的這個空當兒,她的兩隻手十分利落地圈住了帝君的脖子,將他再拉下來一些。接著,紅潤雙唇準確無誤地貼上了帝君的唇……帝君被這麼一勾一拉一扯一親,難得地,愣了。
鳳九一雙手實實摟住東華的脖子,唇緊緊貼住東華的唇。
她心中作如此想:前一刻還懷疑著此乃夢境,下一刻滄夷神君就在半途變做了東華,可見,這的確是個夢境。夢這個東西麼,原本就是做來圓一些未竟的夢想。當年離開九重天時,唯恨一腔柔情錯付卻一絲一毫的回本也沒有撈著,委實有辱青丘的門風。今日既然在夢中得以相遇,所請虛夢又著實變化多端,指不定下一刻東華他又悄然不見,索性就抓緊時間親一親,從前這筆情債中沒有撈回來的本,在這個夢中撈一撈,也算是不錯。
東華的唇果然如想象中冰冰涼涼,被她這麼密實地貼著卻沒有什麼動靜,像是在好竒地等待,看她下一步還要做什麼。
這個表現讓鳳九感到滿意,這是她佔他便宜麼,他是該表現得木頭一些,最好是被她親完,臉上還需露出一兩分羞惱的紅暈,這才像個被佔便宜的樣子。
貼得足夠久後,她笨拙地伸出舌尖來舔了舔他的上唇,感覺帝君似乎顫了一下。這個反應又很合她的意,滿足的滋味像是看到一樹藤蘿悄然爬上樹頂,又像是聽到一滴風露無聲滑落蓮葉。
她舔了兩下放開他,覺得便宜佔到這個程度,算是差不多了。
況且還要怎麼進一步地佔,她經驗有限,不甚懂。
帝君眼中含了幾分深幽,臉上的表情卻頗為沉靜,看來夢中的這個帝君也承繼了現世中他泰山崩於前後左右都能掉頭就走的本事。
帝君沒有害羞,讓鳳九略感失望;不過也沒有什麼,他一向臉皮的確算厚。
鳳九抱著帝君脖子的手又騰出來摸了摸他的臉,終於心滿意足 ,頭剛要重挨回枕頭,中途卻被一股力量穩住。還沒有搞清是怎麼回事,帝君沉靜的面容已然迫近,護額上墨藍的寶石如拂曉的晨星,映出她反應遲鈍的呆樣。
隔著鼻尖幾乎捱上的距離,帝君看了她片刻,而後極泰然地低頭,微熱的唇舌自她唇畔輕柔掃過。
鳳九呆愣中聽到腦子裡的一根弦,啪地一聲,斷了。
近在眼前的黑眸細緻地觀察著她的反應,看到她微顫的睫毛,不緊不慢地加深了眉舌的力道,迫開她的嘴唇,極輕鬆就找到她的舌頭,引導她笨拙地回應。過程中帝君一直睜開眼睛看著她,照顧她的反應。
實際上鳳九除了睜大眼睛任帝君施為,此外無甚特別的反應。她的腦子已經被這個吻攪成了一鍋米粥。這鍋米粥暈暈乎乎地想:跟方才自己主動的半場蜻蛻點水相比,帝君他這個,實在是,親得太徹底了,帝君他果然是一個從來不吃虧的神仙,做神仙做得他這樣睚眥必報,真是一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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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鳳九除了睜大眼睛任帝君施為,此外無甚特別的反應。她的腦子已經被這個吻攪成了一鍋米粥。這鍋米粥暈暈乎乎地想:跟方才自己主動的半場蜻蜓點水相比,帝君他這個,實在是,親得太徹底了,帝君他果然是一個從來不吃虧的神仙。做神仙做得他這樣睚眥必報,真是一種境界。
她屏息太久,喘不上氣,想伸手推開帝君;手卻軟綿綿沒甚力。如今她腦子裡盛的是鍋沸米粥,自然想不到變回原身解圍的辦法。
帝君倒在此是放開了她,嘴唇仍貼在她唇角,從容且淡定地道:“屏住呼吸做什麼,這種時候該如何吸氣呼氣,也需要我教你麼?”嗓音卻含了幾分沉啞。
鳳九自做了青丘的女君,腦門上頂的首要一個綱紀,便是無論何時都要保住青丘的面子,無論何事都不能汙了青丘的威名。
東華的這句話卻委實傷了她的自尊心,釀出氣勢狡辯道:“我們青丘在這種時候,一向都是這樣的風俗,不要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就胡亂點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