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沒有根,這個世界似乎只剩她倆相依為命,以前還有亦師亦母的師傅,早在六年前,也將她拋棄了。她越想越煩躁,越想越絕望。
“蘇慈!!!”她手裡正寫著字呢,毛筆一揮,黑色的墨跡正打在蘇慈的額前,蘇慈一個激靈,正在熟睡中被驚醒,朦朧著雙眼,皺著眉:“青”
“親你個頭,兩年了,你還改不過來,讓你叫師傅,寺房裡面壁兩個小時。”木素青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走了。
蘇慈抹了抹臉上的墨跡,素青的老朋友又來了嗎?又這麼暴躁,私下裡她從不肯喊她師傅,不過就比她大幾歲罷了,師傅師傅的,差了好多節,早已是習慣了木素青的善變,蘇慈挪到寺房,那是木素青專門為她設定的,面壁思過的地方,她跪在自己偷偷塞了很多稻草的草蒲團上,又開始昏昏入睡起來。
人生啊,真是好悽苦,為什麼童年會是這個樣子?木素青後來告訴她,不僅僅是童年如此,整個人生都這樣。
亂七八糟的師徒生活(二)
面壁思過成為家常便飯,每天三更之時木素青會從蘇慈的耳朵裡取出許多她準備好的紙團,因為以往的喊叫完全不起作用之後,她只好來到蘇慈的臥房掀被子,蘇慈很強大的,就算寒冬臘月的天,被子被掀,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她也只是蜷縮著身子,靠著牆壁完全不打算醒的樣子,如此三番,三番五次,木素青厭惡了這樣的方式,她讓蘇慈搬進她的房內,蘇慈睜大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相當無辜地望著木素青,同床?好吧,她是很純潔的。
這天夜裡,蘇慈很不自在,因為木素青把她抱得特別緊,她很不習慣,因為這麼多年,自從蘇慈會走路之後,木素青就沒有抱過她,“師,師傅……”蘇慈怯怯地喊。
“你勒得我好緊,可不可以讓我鬆口氣。”木素青兩個手臂卡住蘇慈的脖子。
“嗯”木素青放開了她,沒多久又箍了上來。
“師傅”蘇慈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說”
“我可不可以學幽柔步了?”那個玄冰神功真是無趣死了,天天練,日日練,一點花招都沒有。
“不可以。”回答乾脆有力。
蘇慈不敢吱聲,只是稍微挪了挪身子,因為木素青快嘞得她出不了氣。
“別動。”木素青按著她不安分的手,“今日是八月十二了”她喃喃地說道,“蘇慈,還有四年,師傅去了哪裡?”“蘇慈,今天是我的生日”“蘇慈,我的父母究竟是誰呢?”“蘇慈……”木素青喃喃自語,睡著了,蘇慈這時才輕輕挪動了她的身子,她轉過身,凝望著木素青的臉,木素青十二歲,已經有些姿色,蘇慈輕輕撫著她的臉,師傅真漂亮,只見她肌膚勝雪,冷傲靈動的姿態因為熟睡之後被收斂起來,精緻小巧的耳垂不能不讓人魂牽夢縈,那是第一次,蘇慈沒有那麼恨木素青,甚至還有了些別樣的情愫,而且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帶的病,自從那日被木素青抱回來之後,蘇慈總是期待著能與木素青有身體的接觸,或許木素青的懷抱總讓蘇慈覺得溫暖罷了。
望著熟睡中的木素青,蘇慈將手放在她的後腦勺,輕輕按了三下,“這三個響頭你還給我了,師傅,蘇慈可不可以和你過一輩子?”那是六歲的蘇慈,充滿了孩子氣,可是十六歲的時候,她還是說“師傅,蘇慈可不可以和你過一輩子?”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孩子氣的時候了。
同床共枕的生活開始像噩夢一樣每天上演,木素青給蘇慈制定了嚴格的作息制度,三更之時練玄冰神功,戌時開始練簫麟劍,響午之後才是琴棋書畫,一天到晚的瞎鬧騰,想練幽柔步?想都不要想。
蘇慈從來都沒覺得那樣累過,她不明白她弱小的身軀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感嘆愁煩,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她懂事之後卻從來都不肯逃離青衣門,逃走了,就再也不會受這樣的苦了,可是逃到哪裡去了?她被兩個學生打鬧間穿了回來,可是怎麼穿回去?項少龍倒是知道用什麼電光火石,她對那方面完全是白痴,還是賴在木素青這裡再找機會吧。
可是真正刺激蘇慈的,是在某一天早晨,那天,蘇慈到二更時分才睡下,她也不知怎麼了,只覺得輾轉難耐,全身發熱,木素青在三更的時候喚了喚她,沒什麼反應,想是寒冬臘月的天,於是將她的作息改在了四更,可是四更叫她的時候,她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木素青有些動怒,揪了揪蘇慈的衣領,“蘇慈,你別得寸進尺,這都四更了,你的玄冰神功一點起色都沒有,你這樣怎麼能擔當起青衣門掌門的重任,待師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