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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在幹什麼?常文清猜測。躲在窗戶根兒下的人慢慢直起身子,而後耳朵貼在窗戶上。常文清猜到了,是位聽騷(聽男女那些事)的。他什麼時候能聽夠離開?老是不走,今晚偵察不成。有歌聲傳出來,準確說是篡改過的麻將謠:

一晚上炕抱阿嬌,

山東大嫚嫩又俏,

眉來眼去把情調,

肚大腰圓養個白胖小……

聽騷的手掩嘴巴,顯然在竊笑。他肯定不是來聽唱這不倫不類歌謠的,興趣不在這上面。人還沒走,等待那件事情的發生。一隻燈籠幽幽鬼火一樣遊蕩過來,聽騷的人急忙離開,跑進一個屋子,是一個房客。

常文清隱蔽好,待夜巡的夥計提著燈籠走遠,他重新回到可疑房間前,被驚走聽騷的人再沒回來。

屋子裡的油燈忽然吹滅,窗戶黑乎乎一片。常文清分析屋子裡的人,女人的身份不難確定是野雞流娼,男的呢?他唱的是麻將歌謠,賣什麼吆喝什麼,他是賭徒?如果真是賭徒,就沾狗馱子邊兒了。

是守候一夜,還是明天再來?常文清思考。一隻貓幫了他的忙。那是一隻*的貓,叫聲令人聽著不舒服,它蹲在窗臺上叫,將屋裡的男人引出來,手裡拎著一根燒火棍,客棧是火炕,燒攮灶(土炕填柴口)使用的燒火棍(利用樹杈,呈丫形),他隨手拿起來打貓。

“跑這兒叫嚎子(*)……”他邊揮燒火棍攆貓,嘴裡一邊不乾淨地罵。

灰朦的月光下,常文清勉強望見那人的身體輪廓,比如高矮胖瘦。遺憾啊,這是瞧他的最好時機,月亮如能再明亮一些……屋子裡突然響起尖細的聲音:

“狗馱子!你配貓去啦咋地?還不麻溜回來!”

“你急啥……”

“後半夜你不準鼓搗,耽誤我睡覺。”

男人回屋去,哐啷插上門。狗馱子果然藏在這裡。

次日,常文清把這一發現報告給康國志。

“太好啦!終於找到他了。”康國志興奮道。

“他住在院子最裡邊的房間,白天不出屋,晚上有一個女人去陪他睡覺……”常文清講了他偵察到的情況,畫了一張草圖給康國志看,“他住的房子位置,對我們很有利。”

康國志看草圖,問:“房子後面是什麼?”

“一片大麻子(蓖麻)地,院牆不算高。”

“很好!”康國志點點頭,行動的路線有了。

“我們怎麼辦?別讓他跑嘍。”常文清心急道。

“不能讓他跑掉!”康國志說,發現狗馱子怎麼辦?偵察方案是抓活的帶回軍區,要對他詳細審問,追查事件經過,“我們需要這個舌頭,要活的,帶走他。”

“公開去抓人不行……”

“當然不能公開抓人,要密捕秘密帶出城。”

“可是不容易做到,袁老闆看到抓人不好辦。”常文清覺得抓狗馱子的障礙是袁老闆,如何躲避開他的眼睛是個難題。

康國志認為他說的對,抓狗馱子絲毫不能讓袁老闆知道。向不向兵、警報告不說,常文清到十里香村住,就有人弄走狗馱子,會引起袁老闆的懷疑,王瑞森送他過去住宿,再懷疑到王瑞森……必須事先想到這些。他說:“我們行動成功帶走狗馱子,文清你也不要離開,留在十里香村住些日子,直到此事過去,你才能離開。”

“嗯!”常文清覺得偵察處長看得遠,交通站不能暴露,一絲對交通站不利的東西都要清除,他說,“六號,我這就回十里香村客棧去,看著狗馱子別讓他溜掉。”

“你去吧,我和朱漢臣同志研究出具體行動方案,再通知你。”康國志說,“盯住他!”

“哎!”

“文清,一般白天你是不是很少回客棧?我是說你白天不怎麼回去,冷丁回去,袁老闆會不會生疑。”

“有時候白天我也回去。”常文清滿有把握地說,“我有辦法。他老要跟嘮喪葬的風俗。”

“哦,你和他好好嘮。”

常文清回到十里香村,手裡多了一隻綠豆棒子(玻璃瓶)和一包豬頭肉。

“呦,今個兒閒著,常師傅?”

“是,袁老闆有功工夫?”常文清揚揚手裡的瓶子,說,“一個人不喝酒,倆人不賭錢。”

“中,陪你喝兩盅。”

常文清說:“到我房間去喝。”

“在客廳裡吧,亮堂些。”袁老闆說。

客廳是常文清最理想的監視點,它開一扇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