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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聲,這回聽得真切,田光就要提槍而出,被劉棟示意制止。

一 不安的夜 4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踢踢踏踏,不象是一個人。

屋裡,為不驚動對方,三人嚴陣以待,息聲靜觀事態發展。

室外,片刻沉默後,突然傳出輕輕的叩門聲。

他們相對望了眼,這不速之客的光臨,是吉、是兇?是善、是惡?是一場短兵相接的激戰,還是別的什麼?短暫沉默後,劉棟凜然地向嶽萍:“開門去,是神是鬼,以禮相待,豈能拒之門外!”

田光說:“只怕來者不善。”

“不。”劉棟鎮定自若,“什麼時候,也要相信我們的群眾。我想,敵人只敢偷偷摸摸,還不敢這樣明火執仗。”

嶽萍走去開門,田光持槍而立,隨時準備應付不測,保護劉棟。

門開了,大出意料,進來的卻是兩位婷婷玉立的姑娘。其中大點的與嶽萍年紀相仿,二十三、四歲年紀,長得修長苗條,渾身煥發出青年女子的光彩,兩條長辮拖在背後,鴨蛋型臉上,過份的矜持,顯出幾分傲氣,烏黑的眸子,文靜靦腆。因沉默寡言,以至一雙鳳眼顯得有點兒呆痴,臉上似罩著層陰雲,但透過那雙心靈之窗,使人感到,在她的精神世界裡,明顯地蘊藏著一股倔強剛毅的性格。猶如一座火山,一旦噴發出來,其熱力就會炙人。但風塵僕僕,喘氣噓噓,似有旅途之苦。

另一個穿著樸素,舉止大方,雖有幾分拘謹,卻靈眼笑臉,顯得聰明伶俐。個兒不高不低,體態輕盈,渾身袒露出矯捷少女風姿。紅樸樸的圓臉,靈秀的大眼,閃著聰穎的光,兩腮上一雙淺淺的酒窩兒,天真爛漫。順著耳傍垂下的兩條短辮,隨著她的舉動,前後左右飄舞不定,活象兩個撥浪鼓兒。嶽萍忙手拉手兒迎進屋來,“天這麼晚了,你們……”

兩人矜持地立在地上,那個大點的女子客氣地:“謝謝,打擾你們了。”

嶽萍看看門外,再無他人,原是場虛驚,疑慮全消,無限親熱地按她倆坐下,“是從那兒來的,找我們……”

那位大點的女子見問,白皙的臉上,馬上略過層陰雲,但隨之又激動地:“聽這兒解放了,我……我要報仇!”

劉棟幾個人一怔:“你原來……?!”

那小點的姑娘忙插話:“淑菲姐原是這兒的大夫,兩年前被逼出逃。”說著,淚水已奪眶而出。

三人心中一動。

走訪中,亦已聽到此事,一位年輕的外科女大夫被逼出逃,從此下落不明,不少人為她憂心如焚,擔心已不在人間。嶽萍十分同情地問,“淑菲同志,當時是因為……?”

淑菲見問,眸子中的熱淚終於噙不住了,撲簌簌順著面頰滾落下來。讓她怎樣說呢?來院不久,天仙般容貌,就使這兒原院長、匯江特務頭子蔣成趨垂涎三尺,欺她孤身隻影,幾次相逼。不想淑菲是個外秀內剛的女子,碰了幾次硬釘子,他並不死心,趁晚上無人,破門而入,脅迫就範。一見淑菲眉有英氣,凜然而立,擺出至死不從的架式,準備相拼,嚇得他不由倒退一步。聲言,如若不從,便以辭退相要挾。

淑菲本來性情孤傲,豈吃他這一套。冷冷一笑:“好吧,我現在就走。”

蔣成趨一見,慌了手腳,見此計不成,忙穩住淑菲,索然而去。

淑菲清楚他不死心,處處提防,步步留神。一天,突然接到蔣成趨請柬,要她去為女兒蔣妮妮做生日。因出生在晚上十時一刻,要她到時赴約。‘老狗也欺人太甚了’,冷冷一笑,氣得一把撕了個粉碎,揮筆寫道:“如果弔喪,我攜花圈前往!”扔給了來人。

蔣成趨本想借女兒生日誘她來家,暗埋伏兵,挖下陷阱,等她來跳,不想費盡心機,反受奚落,好不晦氣。這個在匯江跺一腳全城動的人物,豈肯嚥下這口氣?陰險地一笑:“好株帶刺的玫瑰,捋不了你這個刺,我刨掉你的根。女為悅已者容,既不為我所用,還讓你留在世上幹啥?”一個罪惡的陰謀,在心裡孕育著。

淑菲立足未穩,便見血雨腥風陣陣襲來,防不勝防。蔣成趨虎視眈眈,豈肯罷休?悲憤至極,不由長嘆道:“天地之大,怎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真想一拼為快,又念及千里之外的老母,寄人籬下。萬端思緒湧上心頭,哀、怨、仇、憤一齊襲來。

這天晚上,正悶悶不樂,思緒難收,華蘭火急火燎闖進來,臉都嚇黃了,胸脯兒一起一伏,氣喘噓噓:“淑,淑菲姐,快,蔣成趨控你通‘匪’,黃狗子憲兵隊馬上就來逮你了,快、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