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使臉子。
翰林院到了臘月中,也就給大部分人都放了假,除了幾個當值的,各自都回家捂著去了。賈薔本來打算著去溫泉莊子上住上兩天,偏偏下了一場冷雨,路面泥濘不堪,倒是不適合出門了。賈薔剛放了假,李誠就跑過來了,反正他王府裡面也沒什麼事情要他操心,否則的話,他那王府的總管是幹什麼用的。前些日子,太后說要讓他再娶一個王妃,好幫他打理王府內院的事情,李誠卻推脫了,不知怎地,腦子裡卻想起了賈薔來,轉念想道,要是再有了王妃,大概跟賈薔往來就沒這麼自由了,這麼想著,也就放開了。
賈薔很忙,他真的覺得自己該娶妻了,家裡沒個女主人,他就得獨自一人很痛苦地面對和各個人家的人情往來,尤其這年禮,卻不是管家能隨便做得了主的。
各個莊子上的租子,鋪子裡的收益也都送過來了,賈薔命人一一清點造冊,鎖入庫房,然後窩在書房裡,看著一大堆的單子開始發愁。他也沒避諱著李誠,這讓李誠很是開心,這說明,賈薔沒把自己當外人啊!殊不知,賈薔是指望著有人幫自己拿點主意呢!
“給榮寧二府的!”賈薔在那裡翻著單子,想了想,“四川那邊不是送了一些新織的錦緞嗎?兩個府裡面各一箱子,再添上些莊子上皮子,什麼皮子你們看著辦,還有,給老太太另外送一份,取兩支高麗參,不要那種太好的,一般的就可以了。另外前些日子不是得了幾株珊瑚嗎?取一盆兩尺高的紅珊瑚盆景放進去,這樣也就是了!其餘的一些零碎,你們看著辦!”算起來也好幾百兩銀子了,很符合自己的經濟狀況,他們也不能太苛求自己了。
“嘖嘖,想不到,致中你挺有錢的啊!”李誠看著已經擬好了的幾份禮單,笑嘻嘻道。
賈薔白了他一眼:“難道還比得上你不成!別說風涼話,再幫我想想,給我那幾位上官的年禮怎麼送?”
李誠也是無奈,他除了每年要給太上皇、太后,聖上,還有幾個兄弟送過禮之外,何曾管過這些事,結果為了幫賈薔的忙,他還得派人去打聽那一干文官的喜好,讓府裡面的下人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去結交外臣,還想著勸阻一番呢,實在是頭痛。
賈薔如今的社交圈子也擴大了很多,對於翰林院的一干同人上司,自然都是要投其所好,另外,還要加上國子監教過自己的幾位老師,還有幾次考試的幾位座師,還有一些也留在京城任職的同年,算下來,就有好幾十家了,另外,還要加上一些賈家那邊的親戚家,儘管自己已經分府,但是意思還是要到的。再加上孫先生家和許家,這可是很親近的,年禮上更是要周到,不能馬虎。
李誠幫著他折騰了半天,最後擺出一副哀怨的模樣:“怎麼居然沒我的呢?你看,你連一些沒怎麼說過話的同年的年禮都準備了,怎麼居然沒有我的!咱們難道不是好朋友嗎?”
賈薔被他這副模樣弄得有些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他還是說道:“怎麼可能忘了你呢,已經準備了,難不成,還沒送過去,你就要先過目一下?要不,你自個兒帶回去?”賈薔也開起了玩笑。
李誠聽到有自己的,哪管是什麼,哪怕是張白紙,大概他都能想到此時無言勝有言上去,心裡也開始盤算送什麼回禮了。
賈府卻是風光得意得很,也不大肆操辦過年的事情了,每日裡只在省親別墅裡四處觀看,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務求精益求精,免得讓貴妃娘娘看不順眼,他們也不想想,所謂的省親也就那麼幾個時辰,又不吃飯,又不留宿的,那麼一會兒,可以說是走馬觀花,能看到什麼不對的出來,何況,元春入宮好些年,此次回家,關鍵是省親,而不是別墅,真真是捨本逐末,不過,這倒也和了上頭坐著的那位的心思,就是要用這等手段,掏空了他看不順眼的人家的家底呢!
賈璉從外面回來,抖落了一身的雪花,在走廊裡跺跺腳,又接過旁邊小丫頭送過來的手爐,這才走進了屋子。王熙鳳正歪在炕上,旁邊,一個婆子拿著一疊單子給她念著。
“又有人送年禮來了?”賈薔也在炕沿上坐了下來,問道。
“可不是?”王熙鳳笑道,“咱家出了個貴妃娘娘,便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外八路的親戚也湊過來了,今年送年禮的人家比往年多了不知多少,看得人都覺得心煩!對了,今兒,薔哥兒也派人送了年禮過來,別的東西不說,什麼皮子蜀錦的,都不算什麼上好的,不過,他倒是送了老太太一盆紅珊瑚的盆景,雖說只有兩尺高下,不過,品相卻是極佳,老太太賞玩了一會兒,便讓人送到省親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