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袋薯片,吃得不亦樂乎。有時候也會乖巧的把東西往父母那邊塞,讓他們一起吃。
電影院裡幾乎坐的都是小朋友和他們的父母,像他們這樣一家三口的組合非常之多。電影開始之後,整個放映廳裡就不時響起大家歡快的笑聲。白忻卉坐在那裡,好幾次聽到段輕哲自然而低沉的笑聲,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印象裡段輕哲是很少這樣笑的。他的臉上終年帶著溫和的笑意,但卻很少發自內心。有時候甚至讓你覺得,他的笑不過是一種敷衍,一種體現他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的途徑罷了。他這個人,表面上謙卑有禮極具紳士風度,內裡卻是高傲尖銳自尊心極強。
從他今天把於大江的記憶卡隨手毀掉可以看得出來,他這個人,其實非常自我。他認定的事情,無論有什麼阻撓,都會堅定地去完成他。一旦成為他關注的目標,想要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一個男人,就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當他安靜的時候,可以隱沒於叢林之中。一旦他開始發力跳躍,便沒有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以前白忻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愛情外,還對他有些許的畏懼。這細微的一點不和諧的感情,她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她相信自己一旦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他的父母也好朋友也罷,在他們的眼裡,段輕哲就是這個世界上好男人的典範,是楷模、是標兵。沒有人會相信,這樣一個紳士風度的男人,他的老婆居然會有點怕他。
所以白忻卉今天聽到他放肆的笑聲時,不由愣了很長一段時間。電影依舊在往下播,她卻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後半段的內容根本沒有細看。當他們走出電影院時,她只能聽著他們父子興高彩烈地談論剛才電影的精彩之處,自己卻有些插不上嘴。
看完電影后阿延又吵著要吃冰淇淋。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雖然相交其他孩子來說成熟了不少,但一看到周圍小朋友個個手裡拿著冰淇淋的樣子,他就有些按捺不住。
段輕哲今天似乎脾氣特別好,對待孩子極有耐心,真正做到了有求必應。他甚至沒有對阿延做什麼教育,直接就給他買了一大盒冰淇淋。然後又拐去了旁邊的蛋糕店,幾乎是無原則地買了所有阿延想吃的口味的蛋糕。
他這樣的舉動,看得白忻卉簡直目瞪口呆。她想起段輕哲以前是個多麼注重健康飲食的人,因為一出生就對花生過敏,他在飲食方面幾乎達到了苛刻的地步。很多美味他都不能嘗不能碰,小的時候當別的小朋友在那裡大吃零食的時候,他已經學著剋制自己的慾望,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白忻卉幾乎沒見他吃過任何零食,連糖果都不曾碰過。他在家裡吃飯的時候,大多以蔬菜為主,偶爾吃點肉食,也不怎麼碰酒,煙也從來不抽。要不是這僅有的一點肉食,白忻卉幾乎要以為,他就是個清心寡慾的出家人。
但今天他顯然像是變了一個,不僅親切和善,而且還有些縱容孩子。當他站在那裡,用最真誠的微笑望著櫃檯後面滿面飛紅的女服務生,用他那充滿男性磁性的嗓音說著“這個,對,還有那個,請幫我都包起來。”來時,真讓人覺得他像是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了。
段輕哲從女服務生那裡接過那好幾袋重重的蛋糕,然後轉過頭來,就見白忻卉以一種見鬼的表情望著自己,不由樂了:“怎麼了,給兒子買點東西,你不樂意了,吃醋了?”
聽到這樣的調笑,白忻卉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勉強嚥了口口水,擠出一點笑容:“沒有沒有,你儘管買,別客氣。”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錢,沒什麼好計較的。
段輕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拎著那幾大袋蛋糕走出了蛋糕店,又帶著老婆孩子去吃燒烤。這一整天的行程安排,簡直就是一波接一波,一刻都不曾停歇過。阿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那一天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到最後甚至還大膽地纏著段輕哲,非要坐在他的肩膀上。
當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白忻卉默默地將頭轉向了一邊。她不忍心看到兒子被揍的慘相,卻不料當她把頭轉回來時,阿延居然真的坐在段輕哲的肩膀上。他那沾了泥巴的新鞋毫不客氣地在段輕哲名貴考究的羊毛大衣上來回蹭著,搞得上面一片土黃的顏色。
段輕哲甚至都懶得去拍土,就這麼頂著兒子一路走到停車場,直接開啟車門,將阿延塞了進去。阿延坐進去的時候,段輕哲還趁他不注意在他腰上撓了幾下,惹得孩子哈哈大笑。
白忻卉努力找回自己已經掉落在地的下巴,帶著一種被噎到了的神情坐進了後排座位,把阿延拉過來,悄悄問他:“告訴媽媽,爸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