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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向一位神父請求著什麼,做出誠懇真摯的表情。神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葉普蓋尼和阿列克謝從教堂的一個小門走到了這個莊嚴華美的建築裡,神父輕輕地囑咐阿列克謝說只能呆上十分鐘便退了出去。

阿列克謝拉著葉普蓋尼在教堂的燭光裡穿行,穿過那些巨大的柱子和深色的椅子,來到祭壇天井的穹頂下,阿列克謝扶住葉普蓋尼的肩膀讓他向上看。高大的穹頂之上是700多年前的壁畫,耶穌以一種沉靜的姿態握住雙手向世界垂下眼簾。葉普蓋尼被這完美的宗教藝術給震懾住了,他仰著頭,不為了看天空或是星辰,而是為了確認自己是被憐憫和愛著。

阿列克謝從身後伸出手來握住葉普蓋尼的手,用和神一樣的手勢。他貼在目眩神迷的葉普蓋尼的耳邊,輕輕問道:熱尼亞,你知道為什麼諾夫哥羅德的耶穌不是向世界張開雙臂,也不是釘在十字架上,而是雙手緊握嗎?

葉普蓋尼搖了搖頭。

阿列克謝握住他的手擁抱著他:當初諾夫哥羅德的先民們一直想畫一個張開雙臂擁抱世界的耶穌,一個全知全能的主。但是在第二天早上,主教總是發現耶穌的手會自己握到一起,他們重複畫了四次,一直到第四天清晨,這個聖像說話了,他說:畫家們啊,我手中握的就是諾夫哥羅德,如果我把手鬆開,那就是末日了。

說著阿列克謝輕輕地將懷裡的情人側了側,讓葉普蓋尼的目光離開那神聖的壁畫看向自己。葉普蓋尼的手依舊被阿列克謝握在手裡,他低著頭想把手抽回來,阿列克謝緊緊地把手掌合攏,緩緩地重複了一句:如果我把手鬆開,那就是末日了。

說著他環抱著葉普蓋尼,握住他的手,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們在700多年前的壁畫下接吻,在耶穌憐憫的眼簾下觸碰對方。阿列克謝不像以往那樣的熱烈、衝動和狂躁,他輕輕地觸碰著葉普蓋尼的嘴唇,從左及右,不帶任何情慾的、乾燥而純潔的親吻。

這一刻,葉普蓋尼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在俄羅斯最古老的的教堂裡,這種交換誓約一樣的親吻,超出了他的精神承受力。他感到阿列克謝也在劇烈地顫抖,幾乎是在親上他的一瞬間,阿列克謝就已經哭了出來,他們握著手像生平第一次親吻一樣互相碰觸著,顫抖得像風中的兩枚燭火。

這真是葉普蓋尼經歷過的最褻瀆的事情,而他的情人進行得如此虔誠和神聖,好像對待信仰一般小心翼翼。

當聖索菲亞大教堂這位好心的神父推開門提醒兩位年輕的訪客該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一位金色頭髮的年輕人跪在穹頂之下,對著耶穌的畫像不斷在胸前划著十字架,而另外一位站在他身後,滿臉都是淚水。

阿列克謝和葉普蓋尼在諾夫哥羅德的冬夜星空下一前一後走著。葉普蓋尼看著走在前面的阿列克謝,他幼稚的情人垂頭喪氣,好像一隻從爭鬥中敗下陣來的公雞。走了一會兒,阿列克謝回頭過來看著他,掛滿淚水的臉都是委屈與責怪的表情,好像葉普蓋尼這一路的落後與沉默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葉普蓋尼停在原地,並不理會阿列克謝的怨恨,他的情人比他大兩歲,臉上已經有了男人該有的堅毅稜角,卻依舊這麼脆弱這麼衝動,這並不是他的錯,阿列克謝的眼淚和他有什麼關係?並不是他求著阿列克謝來親吻自己來索取一些空中樓閣來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最終還是阿列克謝走到了他跟前,狠狠地按住他的頭,再次撕咬上了他。

如果此時的諾夫哥羅德誰在半夜還未能入眠,推開窗戶肯定會被那個金棕色頭髮的英俊男孩所嚇到,他用力地吻著懷裡的情人,而他的情人卻站立在原地既不擁抱他也不回應他,到後來那位可悲的求愛者幾乎是帶著恨意在追求愛情。

到最後葉普蓋尼還是遷就了阿列克謝,這個比他大兩歲的男孩驕傲極了,理所當然地付出熱情,理所當然地要求回報。在得不到時,阿列克謝也絕不會向他跪下祈求,他只會以這種野蠻而笨拙的方式,要求葉普蓋尼的妥協與奉獻。阿列克謝的性子是這麼固執,他可以就這麼一遍遍用親吻要求著,站在八百年曆史的石板路上,一直從深夜到黎明。同樣無比固執的葉普蓋尼終於無奈地抬起手抱住了這個不肯停止的男孩。這個擁抱讓他們同時都放鬆了下來。他們又暫時和解了。

阿列克謝拉著葉普蓋尼的手來到了一所老房子裡。這座房子門口的石階上刻著古老而奇特的花紋,高大的樹木一直生長到了這棟房子的二樓,不時掉落下破碎的雪。房屋看起來寬敞舒適,但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傢俱蓋著白色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