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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來。“不是後悔,老夫甚至覺得這麼做更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人生在世,若之為這一槲之粟,一稱之金,一己之私活著的話,縱是得享天年又有何用?棉花是少監倡議推廣之物,可說是利國利民,流芳萬世之舉。若只有內府、王家經營的話,謀私斂財的手段而已,如今市面上棉織品價錢居高不下。百姓們依舊衣衫襤褸,想想就是違背了這推廣的意圖。若工部參與進來……”說著端起酒壺搖了搖,喊夥計再上一壺酒,指了指桌上一盤魚道:“鯰魚,借少監個有名的比喻。工部不過是一條鯰魚而已,若進了這個池子,就離棉布進入百姓家的日子不遠了。”

“哦,”我點點頭,理對,咱不能不認。老劉把工部比作鯰魚,皇上何嘗不是把老劉當做鯰魚用,鯰魚咬鯰魚,怪不得老傢伙專門點盤魚上來。少見很。以為他不吃這個,半天就是留到這個當口上打比喻,說實話,這魚味道很不好。

“沒別的意思,話說到,說清楚了能和少監減免些誤會。說劉某正直的人是不瞭解老夫,說偽善的也是不瞭解老夫;可偽君子,舍利搏名的話,縱然不全對也不全錯……”劉仁軌一口乾了杯,長嘆一聲,“常有人感嘆為名所累,可老夫確是為名所趨啊。”

老頭說出這話不容易,怕是多喝了幾杯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出來,明早問他肯定不承認。為名所趨,一言倒出其中關鍵,雖說不要臉,到底還誠實。和我百善利為先不同,我能分清其中輕重,舍財保命的時候絕對命為先;可有些為名的就不一樣,名、命相比,劉仁軌這類寧願捨命保名。所以我幹不過他,沒人能幹過他,和連命都不在乎的神經病較勁是和自己過不去,沒那個必要。

怪不得蘭陵就直言不諱地說自己害怕劉仁軌,沒法不怕,聽了老劉的話我也發毛,趕緊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拱手道:“學監高義,在下與您相比萬不及一,這醍醐灌頂之言,這番受教了。”

劉仁軌有點驚詫,見我轉變這麼快,始料不及,趕緊拱手回禮。忽然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邊笑邊搖頭,“少監錯意了,劉某僅是肺腑之言,何必如此?”

肺腑之言有時候不聽也罷,老不要命的這肺腑之言說出來和威脅沒什麼兩樣,他應該請李義府喝酒,或者許敬宗也行,對我就有點過分了,俺可是守法良民,找我拼命不合算。

也沒個錄音裝置,要是給今這一段錄上播放出去就能給老劉命要了,蘭陵對我轉述的話很不在意,“也別說給我聽,我也不會說給別人聽,聖上就是聽了這話也是一笑而過。劉仁軌能給你這麼說是覺得你有聽這個話資格,或許你比他強的地方不計其數,可做人的道理上,你我都沒有劉仁軌純粹,該值得尊重。”

點點頭,是這個話。有人百折不撓地幹壞事,有人費盡心機的當善人,我是孜孜不倦地享樂,劉仁軌是機關算盡地留名。追求的不一樣,沒必要用自己的人生觀卻衡量別人,小人、君子、偽君子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就看你用什麼角度去看待而已。

我只追求我想要的,今天找蘭陵也不是針對劉仁軌的人品說什麼壞話,主要是老劉對花露水這東西忽然有了自己的理解方式,這讓人有點吃不準好壞。按理說一樣商品得到朝廷的認可,又得到軍方的認可,那是貨主夢寐以求的境界。聽了我的描述,老四覺得很自豪,先不說是不是有這麼大功效,作為一個買賣人,能把一件商品推廣到這麼個地步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可我有不同的看法,事是好事,可辦事的人不對,換了別人說這個話我都高興,可從劉仁軌嘴裡出來的讚美之詞就得有選擇地去聽,這老不是好相與之輩,殺雞的時候誇雞,殺羊的時候誇羊。我拿不準,得和蘭陵商議商議。

“人家可沒打算殺你。”蘭陵笑了,“老是戒心重重的,好像滿世界的人都打算和你王家過不去。”

“他要真過不去的話我還真不怕,就怕這兇吉未卜。好壞難辨。”

“先別美,還難辨。”蘭陵白了一眼,“朝廷可採購不起你家的花露水,若真是打算給軍伍裡辦事,不管是賠還是賺都得給你家……哦,給陳家個說辭。和防毒酒一樣,陳家光從這個名聲上落了多大好處?如今若再加上花露水,這不賞賜是不行了,若辦成不知道要給個什麼封賞呢。”

“封賞?”

“是啊,怕是拖混不過去了。”蘭陵歪了脖子靠了個涼枕上,“蒸酒的辦法是你獻到工部的,所以酒坊無論是誰家的,功勞都能算到王家頭上,大家也願意將軍部消毒酒的功績算王家的,畢竟是從救了李老爺子命後才傳出去的。可花露水不同,一直是陳家的旗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