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一個偏隅一方獨立存在的部族,就算拉攏過來也沒有多大戰略意義,哪怕併入版圖,不過是多了個拖油瓶而已。
“你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我不能理解蘭陵對雅契朵的認識。雅契朵背後就是雅礱江,北連金川南抵大渡河,東西環山南北兩處天險。要不是這麼好的地理位置,一個小小的雅契朵早就被大家輪流徵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這邊地理位置不高,適合唐軍進駐不說,又有天險做屏障,易守難攻,不趁這個時候拉攏消化掉,等以後成了所變成刺頭再去征伐悔之晚矣。
“你說的或許有理,可我們現在主要的目標不是你說的那些,短時間裡激化吐蕃大部族之間的矛盾才是要領。像雅契朵這些獨立無依的邊緣部族,就算任憑他發展,往後能成個什麼氣候?”
蘭陵顯然沒有我這種穿越人士的覺悟,我可能不太明白深入的戰略要領,可放手任由一個有自己語言文字的部族發展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老祖宗太現實就會忽視這一點,就可能會給後世帶來無可挽回的損失。
不知道辮子皇帝裡號稱才華橫溢的那位在金川碰了多大一鼻子灰,若講給蘭陵聽的話她準會笑破肚皮,她肯定不相信漠河的野人後裔往後能佔領這大好河山,更不會相信雅契朵的那幫鬼民能和一個帝國抗衡許多年,“我堅持認為應該在分化吐蕃大部的矛盾下,儘量拉攏融合雅契朵這種偏遠部族。花不了多少本錢,提供些糧食,來和我們通商,甚至可以暫時允許他們頭領有個大唐的空頭官職,就像我現在這樣。”
蘭陵有些驚奇地看著我,仔細打量半天,撲哧一笑,“很少見你這麼認真過。可我覺得把他們封閉在所謂的天險裡餓死比較好,你說呢?”
“你鬥氣啊,傳出去惹人笑話。”我難得認真一回,蘭陵竟然不配合,弄得我好不容易積攢的雄心壯志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癟了下去,垂頭喪氣道:“算了,反正茅三朵那邊也打得歡實,你可以儘管利用,吐蕃內部矛盾已經開始激化,以你煽風點火的本事應該可以遊刃有餘。我就不想朝裡面攙和了。”
“真的認真了。”蘭陵發現新大陸一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不行,你說說而已,我又主持不了大局。要不你就像代銷我家瓷器一般地認真寫份企劃,該用多少時間,該籌備多少錢糧,該在什麼時候採用什麼措施,該讓當地怎麼去配合朝廷的動向。條條框框的分派清楚,有了這個我才能……”說到這裡眼珠子轉了轉,“猶豫麼?”
“猶屁,我才沒這麼多空閒,你愛咋咋,我回去就給臭男攆走,反正那邊就是亂了我估計也化成一把骨頭,沒必要管後面的事情。”說完爬了蘭陵的新軟榻上撅個屁股養神,不錯,這榻好。在上面做什麼動作都舒服。
“還鬧氣,”蘭陵笑了,朝我屁股上拍了掌。“才華橫溢,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連化成一把骨頭後的事都能掐出來,怪不容易的。”
不屑這個說法,小看我了,完全可以在這個基數上乘以三,沒必要在個女人跟前顯擺,“聽不聽由你,我說了,我盡心了,我做了我該做的,哇哈哈。”
“不知道你想什麼,”蘭陵表情怪怪的,“神神叨叨的,中邪一樣。”
就在我正盤算回去怎麼敷衍臭男再給他攆走的時候,蘭陵輕輕推了我一把,“說服我沒什麼用,你得說服那些頑固的老傢伙才行。我們究竟打什麼旗號給那幫野人提供糧食呢?通商顯然行不通,觸犯國法;藩屬國?那麼個地方根本沒有立國的條件,就算立國了,大唐和吐蕃兩國都不會同意,是吧?”
“你想說什麼?”
蘭陵想了想,拉過地圖在我面前指指點點,“那個地方不同於西邊,你前面說的給個什麼虛銜官職的道理行不通。如今吐蕃國內亂局伊始,並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在吐谷渾吃敗仗不同,畢竟是在別國的領土上爭戰,還沒有波及到本國領土的安危;可一旦大唐這個時候並下雅契朵的話,就不再是藉助吐谷渾牽制吐蕃了,演變成大唐和吐蕃直接的領土紛爭,很可能同時觸怒吐蕃找到了緩解國內壓力的辦法,或者藉助這個契機讓一方勢力坐大,或者兩方同仇敵愾一致對外,這都不是我們想見到的結果。一旦他們將矛頭指向我大唐的時候,相對雅契朵那點好處就變得微不足道,甚至得不償失。”說到這裡朝我笑了笑,“這個雅契朵我們肯定要把他併入版圖,可不是現在,這點你肯定是想到了,可嘴上不服輸而已,總要我和爭個長短。”
蘭陵太給我面子了,或者說她在給我個臺階下。我沒想得這麼周全,以我的能力也沒辦法想得這麼周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