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是想要人身安全,還是想要靈魂安穩了。”祁宣一語道破。
聽到這句話,深酒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又是好久的沉默,深酒終於下定決心。
“祁宣,送醫院吧。他都已經傷成這幅樣子了,有沒有救都說不準。如果救不活,那就是他的命。如果救活了,就告訴薄書硯,讓薄書硯心安,我也心安。即便是活了,你們在國外的關係那麼廣,以後把他送出國,讓他活在你們的視線範圍之內也不是什麼難事,對不對?費錢看著他,總比讓他死了、折磨薄書硯的心要強。”
祁宣愣了好一會兒,不確定地問,“傅小酒,你真的決定了?”
傅深酒起身往外走,“你抓緊時間。”
看著傅深酒離去,祁宣伸出去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來。
祁宣笑。
嗬,傅深酒這個女人。
祁宣吹了聲口哨,轉身朝閆修走過去,又伸指在閆修鼻端下面探了下氣息。
……
傅深酒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門口似乎有人在鬧事。
深酒定睛看了下,才發現那些人全都是薄書硯手底下的人。而且被那幾個人死死圍在中間的,正是薄書硯。
心裡咯噔一下,深酒連忙奔了過去。
臉色蒼白的薄書硯一眼便看見了她,眸中燃燒的火光這才漸漸熄滅下來。
正在阻攔薄書硯的那幾個人也轉身來看。
薄書硯趁勢撥開圍住他的幾個人,闊步朝傅深酒走來。
“小酒。”他叫她的時候,一雙鳳眸在她身上各處逡巡。
傅深酒看著薄書硯胸前那被紅血染透了的、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的襯衫,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我回到醫院的時候,發現你不在。”薄書硯一邊替她抹眼淚,一邊安撫她,“小酒,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
他在和閆修動手的時候一顆心傷痛到連神智都不清晰,他在受了這麼重的傷的情況下不顧自己卻要出來找她傅深酒…
憑什麼啊?
傅深酒你憑什麼啊?到底是憑什麼啊!?
“你以為什麼?”深酒突然抬頭,直勾勾地盯著薄書硯的眼睛。
薄書硯抿了抿乾澀而蒼白的唇,沒說話。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又出事了對不對?”深酒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她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人和物,眼睛裡只有薄書硯身上的傷口。
“薄書硯,你跑出來幹什麼?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傷?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深酒生平第一次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吼出來,吼得還是薄書硯。
“小酒,我沒事。”薄書硯嚥了咽喉頭想要解釋。
傅深酒一聽這句話更來氣了,她揮開薄書硯想要來觸碰她的手,眼淚洶湧而下,聲音又啞又尖,“薄書硯,你能不能顧及一下你自己啊?能不能好好地為自己想一想?你不要這樣,真的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怎麼辦?讓我如何自處?”
薄書硯嘆了口氣,抬臂扣住傅深酒的後腦勺卻不將她帶進自己滿是鮮血的懷抱。
他就這麼伸著手臂隔空觸碰著傅深酒,另一隻手一遍又一遍地去擦她的眼淚,“小酒,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他越是這樣,深酒的心越是痛得厲害。
薄書硯沒辦法,只得將唇湊到傅深酒耳邊,輕聲道,“好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要是再哭下去,你這薄太太以後還怎麼見人,嗯?”
深酒順勢勾住薄書硯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肩窩裡狠吸了口氣,“薄書硯,以後聽我的話吧,好不好?”
薄書硯牽唇笑了下,儘管很憔悴,“好,聽你的話。”
傅深酒放開他,自己抹了一把眼淚以後站直身體,轉向一邊站著的幾位男士,“你們幫我去上面弄個推床過來,幫我把他抬上去。
“小酒,我……”薄書硯一聽“推床”,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傅深酒阻斷了他的話,“你剛才答應過我,要聽我的話,想反悔?”
薄書硯的喉結滑動了兩下,掃了一眼旁邊眾人的臉色,弱聲道,“我沒那個意思。”
深酒再次轉向幾位男士,禮貌笑道,“麻煩你們了,動作快一點。”
那幾位平時聽命於薄書硯的男士互相對視了眼,朝傅深酒點了點頭,朝醫院裡面跑了。
看著那些人離開,薄書硯終是沒忍住,“小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