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蝦仁怎麼是白色的?長得好醜……”大姐,紅色的那是螃蟹!
終於,當美人第五次甩出去一盤元寶雞丁的時候,樓下響起一個殺豬般的嘶吼:“哪個殺千刀的敢往本姑娘頭上扔盤子?”
離朱搖搖頭,低聲嘆息。人家吃慣了山珍海味挑挑揀揀也就算了,荼靡你一個天天吃清水燉燕窩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片嘈雜聲過後,雅間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門外女子手提長鞭,珠光寶氣、綾羅綢緞,領口大敞著,白花花的一片肉香,配著頭髮上兩根綠油油的香菜葉……
女王!真豪放啊!
離朱吐了吐舌頭,胳膊肘捅荼靡。荼靡眨眼,瞄著小白兔。小白兔打了個哆嗦,躲在桌子後面。
桌子出了一身冷汗,哇哇大哭:不關俺的事啊,俺只是個跑龍套的……
“是誰?是哪個混蛋?是……美人?”豪放女色迷迷看著荼靡,手指一挑,抬起了白玉般的下巴。
唔……那油豬手,好刺眼!
離朱迷了心竅,一巴掌揮開豪放女,掏出絲帕用力擦著荼靡的下巴……禽獸!居然敢輕薄她家美人!
她家的……美人兒?
離朱抬頭,撞進荼靡笑意翩躚的眸子,不期然漏了半拍心跳。這個笑容,她好像曾經見過,在很久、很久以前……
“好感動!原來離朱親親這麼在乎人家!”美人的桃花眼習慣性一勾,離朱愣了愣。幻念!剛才絕對是幻念!
“那個……這位姑娘,你這衣服多少錢,小妹賠給你。剛才的事實在對不住,小妹手抖,患了帕金森症……”
荼靡面色一凜,手指扣上離朱脈門。半響後,放開,瞪眼:哪有什麼怕井繩症,害人家白擔心一場。
“阿羅姐姐,小川害怕。她是誰?”小白兔張著淚汪汪的眼睛,蹦躂到離朱懷裡,看似無害地指了指豪放女。
咚!
豪放女應聲撲倒。
“忘川!”美人半眯了眼,玉手迅速翻按在小白兔爪子上,眉間硃砂愈發赤紅,緩緩滲出滴血來。修長的中指凌空拂過眉心,緊接著,手腕翻轉。無名指微微彎曲,食指小指聳峙向天,拇指與中指扣合,指間赫然一朵血紅色妖花……
花開七瓣,媚香沁骨。
離朱聳了聳鼻子,眼巴巴看著荼靡手中的花,暗想要是拿這個來薰衣裳,一定能省下不少香料錢。
美人回眸看她,唇角一彎,勾起春風無限。手指微微一顫,指間妖花片片零落,憑風打幾個旋兒,緩緩飄在豪放女身上,煙消雲散。
離朱皺皺眉,可惜了。
“哎?本姑娘怎麼在這兒?”豪放女悠悠轉醒,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呆滯掃過眾人,轉身走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聲“醫仙”,於是荼靡身份曝光了。
追星族、狗仔隊將洪家酒樓包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最後還是小人物離朱請來了人民軍隊……呃……是衙門裡的官差做外援,才將荼靡順利護送上山。
美人的魅力啊,果然男女通吃,老少咸宜,人畜不分。
離朱不知道,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直到當年看熱鬧的少年都已兩鬢斑白、垂垂老去,雪山小鎮上的人們還是在津津樂道:那一日,醫仙荼靡是怎樣的紅衣勝火、絕代容姿……
曖昧與反曖昧
“小川寶寶,把你的六脈神劍傳給姐姐吧?”離朱很狗腿。
“阿羅姐姐,小川真的不會六脈神劍……”小白兔很無辜。
“不叫六脈神劍?莫非是段氏一陽指?”離朱愣神,看著小白兔蹦蹦跳跳的背影暗自發呆,以致於沒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美人皺皺眉,柔情似水的呼喚潑了個空,氣壓瞬間低迷。
“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空中一道青光閃過,離朱捂著腦門兒蹲了下來,腳邊滾過來一枚圓滾滾的暗器——青皮羅漢果。
“主子,您是不是嗓子痛?小的給您熬羅漢果豬肺湯去!”
“我嗓子不痛……”是心痛啊,心痛!
離朱向後挪了挪步子:“啊!那您慢慢賞花,小的打掃閣樓去鳥。”
“你一個時辰前才剛打掃過的。”美人亦步亦趨。
離朱再退:“那個……劈柴呢?”
美人再跟:“小川劈過了。離朱,別再躲我了……”
輕聲的呢喃彷彿嘆息,玫瑰色唇片如朝花凝露,緩緩向離朱靠攏,微闔的眼眸中包含著旖旎的光……離朱下意識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