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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七百二十一個人實在太少了,要圍殺也就一個小圈子,不夠二十萬人施展,哀兵撞上屠夫,雖然這群屠夫已然是將凋兵殘人人帶傷,但互相團圍成一個圈子就是不見潰散。只見人一圈圈上去一圈圈倒下,尤其君長安跟慕容秋葉兩刃,對面幾乎沒有一合之敵,魔鬼附體一般,身上的傷病似乎都沒有了,其他人也沒差太多,屍體堆得馬都騰不開腿了,一蹄下去地上漫出血來,血染長刀,大地似乎都在哀鳴。不知人上去了幾圈,殺人的兩眼血紅,堵殺的也毫不退縮,人人都成了野獸,除了揮刀砍殺什麼也不知道,沉默的絞殺著,斷肢飛起,血沫四濺,黑甲白甲金甲都成了血甲,廝殺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但畢竟差距太大,人圈越來越小,燕雲這幾百黑騎堅持不了多久了。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她爺爺的,這群韃子在哪學的,這不是大小姐唯一推崇的戰法麼?這麼死了大概不算太丟臉吧。似乎又聽見琴聲了,那時她還是輕裘長劍,放蕩不羈的江湖少俠,平生的理想就是殺殺人,喝喝酒,交交朋友泡泡美人,從沒曾想過有一天會穿上盔甲,成為一口一句“俠以武犯禁”的鐵血軍人,人生真是奇妙呀。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她爺爺的,這話真是巨真理,巨高大,連她聽著都熱血沸騰的,大小姐唬人就是一套一套的,雖然她老人家擺明了為國為民完了下一步就是造反……

其實她沒想過要當大俠,本來打算得好好的,把少俠的黃金年華混完了就回家娶夫郎生小孩優哉遊哉過小日子,美其名曰“退隱江湖”。可人算終歸不如天算啊,命運呀,她爺爺的就是個不懂規矩的彈球,鬼知道它下一秒要彈到哪裡去撞到誰,要想不讓它亂彈,就得將它牢牢攥在自己手心裡……這話好像也是大小姐說的……

扯遠了扯遠了,跟大小姐跟久了,自己不知不覺扯起來也一套一套的,原來要想什麼來著?琴聲?對,琴聲,春雨,那年江南纏綿的春雨啊……她輕狂的少俠生涯,也有過那麼一次陰溝裡翻船,被幾個下三爛堵殺在竹林裡,也是正狼狽不堪的時候,天上飄下白衣仙子,他頭上帶著白紗的竹笠擋住了臉,站在竹梢上,身輕若絮,手邊抱著一架古琴,綿綿春雨似乎也捨不得驚擾了他,任他白色的衣角飛揚在風中。很奇怪,她竟然可以感覺他那時滿心的不悅,好像是嫌棄她跑得太遠了一般,素手一翻,她只來得及看見一角翻飛的白色衣袖,點竹梢飄然而走,甚至不曾看她一眼,她愣在一群被雨滴彈中了死穴的屍體中,兩眼痴呆,那一刻聽不到心跳聲,幾乎以為自己也死去了。

琴帝白衣,江湖人稱他為琴仙,武帝,白衣天人,唯獨不知道他真實叫什麼,百曉生天下榜他排第一,但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

他只在江湖出現了三年,一曲琴,一頂斗笠,一身白衣,飛花摘葉,沐雨成冰,踏雪無痕。

五大宗師論劍華山,他白衣飄飄而來,敗五大宗師於華山之巔,全身而退,由始至終連斗笠都沒取下,飄然而走,江湖為他瘋狂了,他卻不再出現,連紅葉山莊的華大官人奉上十萬黃金、焦尾古琴都沒將他引出來,就此絕跡江湖。

直到那年那日,她上京城,在深夜聞著酒香闖進一家奇特的夜店,在“子夜”的燈火下看到那個垂目彈琴,貌若謫仙,一身白色僧衣的明緣禪師時,才恍然大悟,怎麼可能找得到他,江湖人怎麼可能找得到琴帝白衣?他是千年古剎最優秀的弟子,他是濮陽世家最得寵的幼子,他是名揚天下的明緣禪師,他寸步不離的守在那個傾世女子身後,斂盡了一切鋒芒護她周全,他左眼是佛,右眼是她,心若通明,她縱使踏盡江湖,走遍紅塵,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他?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這一念痴到至死不悔,是成了佛還是成了魔?身體冰冷得連鮮血流出來的溫度都感覺不到了,只記得軍牌還沒被人摘走,好端端的在脖子上掛著,她就要死了,魂魄不會留戀軀體,她會附魂在這片刻了她名字的鋼牌上,等待有人送她回燕雲,回家,等待有一日耳邊響起你超度的經文,到那時才含笑散去,此生足矣。

朦朧中,似乎聽到燕雲熟悉的長號聲,急促的,問訊,衝鋒,她爺爺的,都說人死之前會出現幻覺,果然是真的。做人呀,不管是正是邪混好混歹王侯還是敗寇,最重要的是姿態一定要漂亮,這話也是大小姐說的,不知道她這姿態,可是漂亮了……

“慕容,醒醒,是近衛軍,黑騎來了,小姐親自來了,慕容——”燕雲三軍齊出,在極北的額爾古納河源頭追上四大部落領頭的姒國剩餘主力,兩軍交鋒,不到一日,姒軍潰敗,逃出者不足萬。同時,燕雲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