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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時帶著惡意,冷不丁的嚇你一跳,然後看著你的恐懼發笑。張豐抱著張裕,閉著眼睛靠在山壁上,卻怎麼都睡不著,神經崩得緊緊的,有一種毛骨悚然、草木皆兵的感覺。

“裕兒,睡著了嗎?”

“沒,睡不著。”

“要不我們挖個窯洞吧,山裡冷,凍病了就糟了。”張豐覺得幹活的時候也許會忘記恐懼,而且躲到洞裡不僅暖和,也更有安全感。

“好。”張裕立刻表示贊成。

張豐選了一處陡坡,拿起鍬在半人高的地方開挖,張豐為自己想出的這個好點子感到得意,這種土山,估計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能挖出一個供兩人棲身的洞穴了,真是比經濟適用房還實惠!

可是不到一刻鐘她就沮喪起來,心裡不住的哀嘆:這是什麼破工具啊,比老太太的牙都不如!耐著性子挖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忍不住扔下那塊帶把的木板,恨恨的罵道:“真是廢物!”

張裕呵呵地笑著撿起木鍬接著挖,一邊安慰她說:“不急,反正天也才黑,有的是時間,再說這不也挖這麼深了嗎,我看再挖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張裕覺得她總是為一點不該生氣的小事發火,上一次為蝨子,這一次為木鍬,可是真遇到令人氣憤的事情時她反而不生氣了。對此,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方面覺得好笑,一方面又覺得這樣子不像姐姐,不過他對這個“新姐姐”的排斥倒是越來越小了。

輪流挖了兩個時辰左右,才終於挖出一個能容納兩人並躺的山洞,兩個從沒拿過鍬的小孩四隻手全都磨出了水泡。在洞裡鋪上稻草,把轉輪和篩子擋在洞口,兩人累得連一個指頭都不想再動了,張豐有氣無力地嘟囔道:“從天黑挖到半夜,說不定住一晚就得放棄,真是犯傻啊!”張裕偎著張豐的肩膀無聲地笑了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知易行難

張豐姐弟雖然知道了桑樹嶺有陶土,但兩人誰都不認識,於是決定偷窺。早晨起來,他們把工具放進山洞,掩好洞口,便空著手往沈家窯尋去。

沈家窯並不難找,沿著山腳往燕集方向,遠遠就能看見燒窯冒出的煙來,只不過,找到地方容易,偷師卻難,因為人家整個作坊全都是在院子裡面的,所有的目光都被擋在了外面,張豐和張裕也只能望牆興嘆而已。

兩人正在外面轉,從遠處走來一個矮胖子,到了跟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兩人一下,沉著臉問:“你們是哪裡來的,在這裡鬼頭鬼腦的做什麼?”張裕見這人不善,也不答話,拉著張豐就跑,跑出老遠才停下,回頭再一看,那胖子早沒有影,想是進到那大院裡去了。兩人轉了這半天一無所獲,張豐也覺得沒有必要繼續浪費時間,又怕胖子出來的時候再碰上他們真起了疑心,便決定離開這裡另想辦法。

天色已經不早了,張豐既不願露宿也捨不得花錢住店,又掂記著那些工具,當下便和張裕往“家”裡趕。

暮色降臨,在地裡勞作的農人紛紛荷鋤而歸,張豐姐弟沿著山腳急行,不時有拾柴的小孩靈靈俐俐地從山坡上衝下來,看見他們時,有的只是好奇的看一眼,有的卻笑笑地問兩人家鄉姓名,還有三、四人結成一夥的則叫囂著拿兩人的腦袋取笑——雖然在西市的人流中不顯,但在漢人聚居的村落就不一樣了,包著頭巾一樣與眾不同。張裕又氣憤又害羞,被笑得面紅耳赤的,張豐自我適應之後,對小孩子的取笑並不在意,笑著安慰張裕說:“別生氣,他們得意不了多久,天已經快黑了,這些人摸黑走路肯定要摔跟頭的,到時摔得他們滿地找牙!”張裕聽了就想起她說的一輪明月照九洲,於是笑起來,張豐接著笑道:“咱頭頂明月,就不用擔心這個。”

可別說,天黑走路還真是不安全,快到“家”時,真讓他們遇到摔了跟頭的,那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原本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是那老伯聽到兩人的說話聲向他們求助,兩人才發現有人受傷。

老人坐在地上,身邊散亂地攤著些乾柴,看樣子也是上山打柴的,據他說天不黑他就下山了,不小心被樹藤絆了一下從山坡上滾下來,卻一直沒有遇到人。老人請他們到他家裡去報個信,但張豐兩人根本不認識路,這種黑天,別說找不到老伯住的村子,就算摸到了也不一定能回到現在的位置。

老人姓徐,住在距此三里遠的郭家坪,張豐提出扶他回去,但老人摔斷了一條腿,兩人的身高又相差太多,不僅張豐扶得很吃力,老人的傷腿也被拖得很疼,勉強走了一會兒兩人就都受不了了,只得停下來另想辦法,最後張豐用老人打的柴勉強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