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挽是個不懂農事的,張裕畢竟還小,鋤完了地,昨天下午又打了柴,他們誰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做的,因此便在家裡商量起以後的事情。朱挽問張豐有沒有具體的目的地,張豐說:“聽說江州不錯,我想去那裡看看。”
江州就是後來的九江地區,處於江南丘陵地帶,多山卻並不閉塞,水資源豐富,耕地也不缺乏,可說是絕佳的隱居之地。而且她對那一帶非常熟悉,雖說時隔千年,但基本的地貌應該不會有太大改變。
朱挽卻皺起眉頭,問道:“江州在什麼地方?”他雖然見多識廣,但熟悉的地方也只是方圓百里的地方,更遠地方的事情也只能從別人口中瞭解,而江州卻離得太遠了。
張豐也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起中國地圖來,然後遲疑地說:“在洛陽方小說南吧,緊靠長江的地方?”然後看向他問:“從此入晉,最先到達的是什麼地方?”
“巴方小說郡,不過那要翻過秦嶺,這條路一般沒人走,多數都是走竟陵或是荊州。”朱挽答道。
“四川到江西,中間是湖北,”張豐無聲地念叨著,“巴方小說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往方小說,宜昌?”聽到巴方小說郡,她以為是在四川,其實不在四川而是在湖北。於是對朱挽說:“宜昌就在巴方小說之方小說,如果到了宜昌,坐船到江州倒是極方便的。”
朱挽驚訝地看著她說:“你知道的不少啊!”張裕咧嘴笑了笑,看了張豐一眼,張豐笑笑,“我有心嘛,問人、查書,下了不少功夫呢。”
朱挽釋然地點點頭:“既然知道了怎麼走,到時問路就方便多了。”
“姐,武陵是在江州嗎?”張裕問。
“呃,我不清楚,應該是吧。”張豐也是拿不準。
正說著,外面傳來急促的拍門聲,三人對望一眼,朱挽警覺地站起來從窗戶往外看,張豐也有些緊張,只有張裕比較放鬆,說:“也許是宋大哥回來了,我出去看看。”
張豐和朱挽並肩站在窗前,看著張裕開啟門後,一個陌生的少年站在門外,兩人在門□談了幾句,張裕便關上門和他一起急急向屋裡走來。
“裕兒,什麼事?這位是誰?”朱挽迎上去問道。
“我是小香溝的狄四,官兵到我們莊上搜捕朱挽和張豐,舍兒哥讓我把這個訊息捎給宋大哥。”狄四看了看屋中三人,問朱挽:“你就是宋大哥嗎?”
朱挽點點頭,說:“辛苦了,你這就回去吧,替我謝謝舍兒。”狄四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張豐急忙去收拾了三人的衣服,用包袱包好放在一隻乾淨的筐裡,又把宋大嫂借給她的那套衣服從院子裡收回來換上,再戴上一頂斗笠,鎖好門和等在門口的張裕一起向村外走去。
“我在村北的磨盤山挖了個密室,我們先在那裡躲一下。”張裕小聲地對張豐說,“朱大哥說三個人一起走太扎眼,他先行一步在村北等我們。”
張豐點點頭,加快腳步向村北走去。此刻將近午時,人們都在地裡勞作,一路上並沒碰上幾個人,在村北匯合了朱挽之後,三人進入磨盤山,躲進張裕的密室裡。
密室開在山隙之中,洞口只有兩尺見方,用樹枝和泥巴掩藏得幾乎看不出痕跡,裡面的空間很小,也就僅僅能容下兩人並臥——和當初在桑樹嶺連夜挖的那個洞差不多,不過比那個稍高一點。為了透氣,他們把柴門上的泥巴弄掉了一些,這樣也使得洞裡沒有那麼暗,三人並坐在密室裡,張豐問張裕:“你怎麼想起要挖個密室的?又不會在此長住。”
張裕說:“這樣心裡踏實。”
張豐看向他的臉,卻因為光線太弱看不清他的表情,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
張裕躲著她的魔爪,不滿的說:“別總摸我的頭。”
山洞裡墊著乾草,張裕和朱挽都放鬆地靠在洞壁上,張豐不願蹭一身土,便順勢說:“遵命,男子漢大丈夫,來,借你堅實的肩膀給我靠一靠。”說著便向他身上倒去,張裕有點不知所措,他想說男女授受不親,可張豐是他姐姐,這麼說好像不合適,但他又確實有點害羞,正猶豫著是讓她靠還是把她推開,朱挽開口了。
“就沒見過你這樣當姐的,你比他大出好幾歲,高出差不多半頭,倒要靠他肩膀上,你也好意思。”朱挽嘲笑著張豐。
他這樣一說,張裕反而說:“那有什麼,我力氣比她大多了,姐,你只管靠。”張豐得意地呵呵笑,小孩子軟軟的身體靠起來好舒服。她當然也不捨得累著張裕,靠了一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