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麼稀奇的事,但她能於事前料定,的確是常人難及,口裡應道:
“白姑娘一向料事如神,在下素所敬服。”
素梅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全力搖櫓,快舟如箭,破浪飛馳。
林寒青抬頭望去,只見水波接天,一望無際,忍不往問道:
“姑娘,那埋花居還有很遠麼?”
素梅道:
“在湖中西洞庭山,最快也還要半個時辰。”
林寒青道:
“可要我幫你搖櫓?”
素梅道:
“不用了。”
快艇如飛,直向前面馳去。
林寒青望著湖波,腦際間陡然間泛起一縷莫名的恐懼,打了一個寒顫,全身開始發起抖來。
他自那夜服了造化老人的藥物之後,曾經跳入一座水池之中,只道此後,不再怕水,卻不料,突然又舊疾復發,對水,由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恐懼愈來愈重,林寒青竟是不敢再望湖水,躲入艙中,閉上雙目。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聽素梅嬌聲說道:
“林相公,西洞庭山到了,請上岸吧!”
林寒青步出艙門望去,果見小舟已泊在一片石壁下面。
素梅當先一躍,飛落在一塊突出跑大石上,舉手相招。
林寒青眼看碧波盪漾,心有餘悸,瞧準了素梅站立的位置,縱身一躍,直飛過去。
那素梅眼看林寒青飛躍過來,立時縱身而起,躍向一個大石之後,口中說道:
“林相公,上了這大石後面的石級,就是我們姑娘住的埋花居了。”
林寒青腳尖一接力,輕輕一點山石,疾向另一塊大石後面飛去。
只見素梅已沿著石後的階梯,快步向前奔去。
原來這塊大石後面,由人工開出了一座石梯。
登上石梯,景物忽然一變。
只見削壁上環繞一塊畝許大小的盆地,地上栽滿了花樹,迎面一座用花樹植成的籬門,橫題著“埋花居”三個大字。
素梅低聲對林寒青道:
“不知姑娘睡著沒有,咱們放輕著腳步過去,別要驚醒了她。”
林寒青點頭應道:
“有勞姑娘帶路。”緊隨著在素梅身後行去。
穿行過一片花畦,到了一座精緻的小樓前面。
素梅輕輕開了兩扇木門。低聲說道:
“相公請在室外等候片刻,我去瞧瞧姑娘醒了沒有。”
林寒青道:
“姑娘儘管請便。”
素梅輕步入室,片刻之後,重又行了回來,道:
“姑娘在樓上相候。”轉身帶路而行,直登樓上。
這是一座佈設精雅的小廳,佔去了小樓一半,鄙間似是掛著一幅壁畫,但卻被垂下的白綾掩住。
林寒青目及了小廳一眼,心中暗道:這佈置法清貴,只是有些太過淒涼了。
素梅指指左側垂下的一道軟簾,低聲說道:
“那就是姑娘息居之室,你自己進去吧!”
“姑娘的閨房,在下豈可亂闖。”
素梅道:
“小姐病中無力,難道還要她出來接你不成?”
只聽那軟簾低重的香閨,傳出一縷柔柔清音,道:
“來的可是林相公麼?”
素梅輕輕推了林寒青一把,道:
“去吧!姑娘在叫你了。”
林寒青應了一聲,啟簾而入。只見白惜香一身白綾內衣,擁被而臥,一見林寒青走了進來,掙扎坐起,道:“臥病垂死之人,也不用嚴守男女的禮節了。”
林寒青急急說道:
“姑娘請躺著說話也是一樣。”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
“我想到還有兩月壽命,所以和你訂下了兩月之期,卻不料回來後,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