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啟了微掩的木門,抬頭望望滿天閃爍星光,林寒青暗中運功戒備,緩步出了蘺門。一路行去,也不見有人攔阻,直待行出了二里之外,林寒青才加快腳步,施展輕功提縱身法,直奔太湖而去,他自知臉上疤痕難看,如是招招過市,必將引起萬人側目,索性晝伏夜行,走的又都是偏僻的小徑。
這天,天色大明時分,到了太湖岸畔。
抬頭看煙波,一片浩瀚,心中暗暗忖道:太湖三萬六千頃,水域遼闊,水域遼闊,這埋花居在太湖何處?
他一路上夜行趕路,但此刻卻是不得不找人問道了,但想到自己,這醜怪之容,和人搭話,必將嚇人,只好掏出一決絹帕,包在臉上,直向那漁舟停泊之處行去。
這時,正是趕赴早市之時,大部漁人都擔著魚擔,接踵成隊而行。
林寒青借絹帕掩面,守在道旁,見一個年老的漁人行來,抱拳一揖,道:
“借問老丈一聲,這太湖附近可有一處‘埋花居’麼?”
那老人放下魚擔,望了望杯寒青道:
“埋花居?老朽在太湖打魚,打了三十多年,卻從未聽過有這樣一處所在。”
林寒青呆了一呆,抱拳對那老人一揖,道;
“打擾了。”茫然向前行去。
湖邊,泊滿了漁舟,幾個早起的漁家女,已然在炊作早飯,縷縷炊煙升起,又散入茫茫輕霧中,叫人分不出是煙是霧。
林寒青望那方項湖波,呆呆的出神,心中暗暗忖道:埋花居,埋花居,究竟在什麼地方啊?千里碧波,浩瀚無涯,要我到那裡去找呢?
太陽漸漸升起,金黃色的光芒,照在盪漾的湖波中,閃動起萬道霞光。
林寒青一直望著那湖波出神,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突然間,櫓聲作響,一艘快舟,馳近岸畔,也驚醒了呆呆出神的林寒青。
抬頭望去,不禁一陣驚喜。
只見那快船之上,緩步走下來一個全身綠衣的少女,正是那白惜香身邊的侍婢素梅,急急站起身子。迎了上去,道:
“素梅姑娘。”
他驚喜之下,忘記了自己容貌被毀,呼叫出聲之後,才霍然驚覺。
素梅緩緩轉過臉來,望了林寒青一眼,笑道:
“你可是林相公麼?”
林寒青道:
“正是在下,姑娘怎……”
素梅接道:
“快請上船吧!有什麼話,咱們上船再談吧!”當先躍回快舟。
林寒青緊隨著躍上船去,素梅立時搖櫓而行,快舟裂開了一道水浪,直馳湖心。
快舟行入湖中數百丈後,素梅才回頭說道:
“我家姑娘吩咐我和香菊,各弛快舟一艘,每日在湖畔巡行,接引相公。”
林寒青道:
“她怎會知道我來的這麼快呢?”
素梅搖搖頭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凡是我家姑娘吩咐的事,準不會錯就是。”
林寒青道:
“你家姑娘才慧過人,她的言行,確非咱們凡俗之人所能想到。”
忽聽素梅驟然一嘆,眼圈一紅,兩行珠淚兒,簌簌而下,說道:
“這幾日,姑娘病的很厲害,進食日減,逐漸消瘦,每日只念你林相公,我和香菊,夜夜對天祈禱。希望你早些趕來。”
第二章
林寒青仰天長長吁一口氣,道:
“無道聵聵,不佑才人。”
素梅幽幽說道:
“據小婢和香菊妹妹默察情勢,姑娘似是對自己的病情瞭解甚深,也許她自己早已知道了療救之法,只是她不肯設法自救,林相公見著她時,還望能好好的勸她一下。”
林寒青道:
“好!在下盡力就是、”
這時,小舟已然行至湖心,素梅突然回過頭來,望了林寒青一眼,道:
“林相公,你為什麼要用絹帕包住頭臉?”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
“我……我有些不舒服。”
素梅道:
“我家姑娘,當真是有著未卜先知之能,她連林相公用絹帕包住頭臉的事,都能夠預先知道,所以,小婢見到相公之後,不用多問,就知道是你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青天白白,我如不把這樣一個醜怪的臉兒也起,豈不是存心要驚世駭俗麼?她既知道我面容被毀。預測我包起了頭臉,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