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尼娜狠狠地點了點頭。
“行。我是完全瞭解情況的少數人之一。這就是為什麼你要和我們呆在一起的原因吧?就因為他們在這裡?”
她輕聲地說,“是的。但是會發生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我們必須找一個辦法出去。我們,彼特和我的雙親。詹姆斯,隨便找個能逃走的辦法。儘量找。‘正義天平’顯然在利用蘇聯各地公司的演員來演這場把戲。我的雙親在列寧格勒的一個戲劇公司。在出演了那次事故之後,他們就到了那裡。”
他們繼續相互搓洗,演了一遍他們很快就演得完美無缺的芭蕾。邦德問她是否知道為什麼要用來自英國的兩名技術員來拍攝,俄羅斯人也可以做得一樣好。她不知道。“但我想在錄影帶拍完後,我們都會被處理掉。一個也不留,但是還不止於此。”
他們那晚是摟著睡的,一早被叫起來,又開始充滿恐怖往事的一天。
有越來越多的證人被錄了音,每個人都對在索比堡的可怕生活作了描述,那裡就像一座令人厭惡的大規模生產工廠,最後產品就是死去的猶太人。
他們描述了德國人和烏克蘭的叛徒幫兇如何處心積慮地經營這個地方。
這裡的事同人們曾經聽到過的有關納粹死亡營裡種種令人作嘔的故事相類似。這裡的高效率同違反道德的大規模處決一樣令人悲傷。所有提供證言的人都是由於他們的技能或體力才得以免於在毒氣室中一死的。有些人是裁縫,有些人是銅匠,因此在特殊地方為死亡營的工作人員幹活。其他人則是因為在於別人厭惡的工作才留下條性命的——他們在(焚燒)俘虜入口處蒐集留下的財物,“牙醫”的任務則是從死者嘴裡拔出金牙,清潔隊則打掃送俘虜至死亡營的牲口卡車。一位老婦人訴說,她在索比堡的全部時間都花在一座專門從死者丟棄的衣服上摘下黃色的大衛星飾①的條布。
這些證人都受過專門訓練,因此儘管邦德在攝像機後面心裡也知道這是裝扮成前受害人的演員,但是這些男女的演技極為真實、優秀,以致隨著時間的逝去,他深深感到壓仰,精神上被這無窮無盡的可怕描述弄得痛苦不堪。
到了第二天下午晚些時候他才發現有些演員不止一次地出場,提供證詞,然後重新化裝回來再表演一個新角色,只不過提供的故事略有不同而已。
在這天即將結束時,邁克爾·布魯克斯本人也第二次來到證人席。一般情況下,邦德根本不可能認出他來,因為現在他變成了一個老人、彎著腰顫巍巍地。邦德是透過化裝的臉才看清楚這次表演難度極大。這老人講的是有一天那個“最後解決”——大屠殺的設計師希姆萊本人來到了死亡營。那一天,一列特別火車載著來自盧布林勞改營的幾百名猶太女孩。希姆萊親自從頭到尾觀看了消滅這些人的過程。
① 納粹強令猶太人佩戴的標識。——譯者
邁克爾·布魯克斯裝扮的老猶太人告訴“法庭”說,“他一點也沒有後悔的樣子,他觀看了每一個步驟,興趣越來越大。按希姆萊表現出來的人道主義看來,受害人只不過是牲口而已。他們離開時,我正在旁邊。那時,我會說少量的德語。他在上汽車之前對司令官說,“你幹得漂亮。但是如果事情進行得同想象中那樣順利的話,你會遇到一些阻礙。這會造成很大困難。
我將命令建造更多的毒氣室。你應該能夠處理更多一些。我會注意這事的。”
他用的就是這個詞“處理更多一些。”
他們的這一天結束了,克萊夫下到攝影棚的地面來,“他們在等待今晚從莫斯科來某些大頭兒。” 他看上去很疲倦,似乎他也感到筋疲力盡了。
“今晚我要去編輯室呆到很晚。我獲准讓你們到外面去走走,吸點新鮮空氣。”這一天的勞累似乎使他不像往常那樣愉快了。“天很冷,你們不能遠走,不過我想這樣會對你們有好處的。”
邦德、尼娜、彼特·納特科維茨和三名管服裝的人走出了攝影棚通向外面的門。他們不能隨便說話,因為有管服裝的三個人在旁邊。黑暗像一堵牆似的堵在他們前面,過了幾分鐘他們的眼睛才適應環境。後來在正義飯店周圍的燈光照了過來,邦德知道為什麼他感到對這裡很熟悉了。從外面看,它很像在樹叢中的一座中世紀寺院。他曾經看到過一幢與這一模一樣的畫。那裡甚至還有一個六角形的門塔,從房子的一邊向外突出,而沿著外牆的一排排拱形窗很像寺院小屋的窗子。
這地方建在從森林中砍伐出的一片圓形場地裡。這塊地的直徑足有半英里長,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