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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主要是想問你一件事情,今天你是不是派人去洛陽城的景深衚衕,闖入民宅,強搶了裡面一戶人家剛過門的小媳婦?”

安載緒剛才被李嗣源幾番責問,本已經嚇得全身發抖,可一聽到李嗣源問的是這件事,反倒鎮定了幾分:“不錯,確有此事,是臣派人去把那家的小媳婦搶出來的。”李嗣源不防備他承認得如此爽快,反倒一愣,轉眼朝旁邊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那些舞伎看了一圈,心想這些都是妓院裡的婊子,必然不會是被搶來的小媳婦,便又轉頭對安載緒說:“你身為軍營統領,職責是保障京城百姓的安全,可是你自己卻幹出這種天人共憤的事情來。那小媳婦現在被你關在什麼地方?趕緊把人家放出來!”

安載緒卻磕了個頭說:“皇上,那小媳婦現在並不在軍營內。”

李嗣源一愣,心裡不由得發急,唯恐那女子因不願遭受恥辱而反抗,被安載緒一怒之下殺死。想到這裡,他猛然提高聲音:“你把那女子怎麼樣了?快說!”

李嗣源當年和王彥章、元行欽、李存孝、夏魯奇並稱當世五大英豪,人送外號李橫衝,在千軍萬馬中衝鋒陷陣如入無人之境,現在雖然年齡大了,但是猛然發起火來,還是聲如驚雷。安載緒本趴在地上,聽到他這一聲大喝,嚇得一哆嗦,差點滾翻在地,連忙穩住心神,戰戰兢兢道:“罪臣本來也不知道這女子究竟何人,之所以派人去搶,也是受人指使,是有人看中了那女子,但自己又不方便出面,所以才讓我派人去搶的。皇上可千萬不要怪罪罪臣,罪臣也是迫不得已啊。現在那女子已經送給那人了,並不在軍營內。”

李嗣源心中大驚,這安載緒就算再不成器,也是禁軍的統領,在京城內除了自己有權調動禁軍之外,還有誰能指使得動呢?這麼一想,他心裡隱約有點不安,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是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得不繼續追問:“你究竟受何人指使?那搶來的女子,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安載緒磕頭如搗蒜:“回稟皇上,秦王在一次城外遊玩中,發現那女子貌美,於是派人前去提親。那家人不許,又害怕秦王勢大,如果繼續前來糾纏,終究是胳膊拗不過大腿,所以即刻託親靠友,將這個女子許了一戶人家,幾天之內就辦完了婚事。這一切都進行得非常迅速,本想秦王再來提親時,看這女子已經出嫁,自然也就死了這條心了。誰知秦王聽說這女子已出嫁,大怒之下,立即讓人打探出這女子現在何處。但他顧及自己的身份,就讓罪臣派幾個禁軍去把那女子搶出來。如果不是有秦王之命,罪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京城裡面搶別人的媳婦。罪臣派兵搶到了那女子,直接就送到秦王府去了。還望皇上明察。”

這一番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大驚,李嗣源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他指著安載緒的鼻子喝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是秦王李從榮指使你去搶人家的小媳婦嗎?現在那小媳婦就在秦王府上?”

安載緒連連點頭:“沒錯,皇上,罪臣說的句句都是真話。不信,皇上可以到秦王府上去仔細搜查,那小媳婦現在就在那裡。”其他的將領這時也紛紛隨聲附和,都說安載緒說的是真話,而且秦王為了表示謝意,還特意讓人置辦了酒席,又送來一隊舞伎供他們享樂。李嗣源氣得全身發抖,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幹出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在他氣憤的同時,心中的懷疑和懼怕卻要比氣憤更強烈萬分。當年李存勖對他起了猜忌之心,下旨意隨便找了個藉口要他回京,就是手下的這幫禁軍,唯恐他一旦失勢,他們也跟著受牽連,於是鼓動他起兵逼宮,最後逼死了李存勖,他坐上了皇位。說得不好聽,這幫兵痞子沒有一個好人,都是亡命之徒,有錢便是爺,有奶便是娘。別看他現在把他們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可是隻要有人跳出來,稍微給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刀子對準他的心口。可是現在秦王李從榮竟然和這幫禁軍悄悄建立了聯絡,甚至已經開始驅使他們辦事,這樣發展下去,難保有一天他不會鼓動這批人再來一次逼宮,到時候被逼下皇位的可就是李嗣源自己了。雖說秦王是李嗣源的親生兒子,可是在歷史上,為了這個皇位,兒子逼死老子的事情還少嗎?遠的不說,就說唐太宗李世民,為了爭奪皇位,發動玄武門之變,將親兄弟都射殺了。要不是李淵甘心讓位,在那樣的情況下,只要李世民朝手下使一個眼色,唐高祖還不是照樣死於亂軍中?想到這裡,李嗣源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他知道,再也不能把這部分兵丁就這麼放在城外,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了,必須要嚴格管理起來,以防被一些圖謀不軌的人所利用。李嗣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