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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上陽宮,武則天的靈柩前。

靈堂再怎麼佈置,儘管極盡奢華,但仍然顯得沉悶和壓抑。寬闊的上陽宮宮殿大堂裡,武則天的靈柩靜靜的躺著,冷冰冰,硬梆梆。堂外就是臣子皇親和使臣的龐大隊伍,卻是靜靜的沒人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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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與韋后紛紛換上了孝服,跪到武則天靈柩前磕頭祭拜。相國寺的和尚們,嗡嗡的頌著佛號。香龕裡溢位一股股的清煙。秦霄看到,李顯雖然盡力保持著平靜,但是臉上還是有了淚痕,表情哀怨痛苦。

李顯祭拜過後,便是太子李重俊、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等一些人,依次進拜祭香。李重俊與李旦的表情比較麻木呆滯,唯獨太平公主,哭得稀里嘩啦的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了。秦霄和李多祚好不容易連勸帶拉的將她扶起,她又撲到了棺槨之上,拍著棺槨哭喊起來——“娘,我是太平,您的女兒令月啊!”

“娘,女兒來看您了,您睜開眼睛看看哪!”

“娘——”

此刻,位極人臣的公主太平,只是一個失了母親的女子而已,那種痛徹心扉的哀慟絕不是裝出來地。她這樣一哭,惹得李顯和李旦也跟著嗚咽起來。一起走到太平公主身邊,低聲的勸說,好不容易將她拉到了一邊。平常華貴襲人的太平公主,也穿上了樸素簡單的白色孝服,和她的丈夫武攸暨一起跪侍在靈柩旁側,眼睛通紅的抽泣著。

接著,就是以張柬之等人為首的一幫兒朝臣進來祭拜。數十人為一組,齊齊的跪叩。禮儀方成,姚崇突然衝到靈柩前。大呼‘陛下’痛哭失聲就跪了下去,以頭撞地磕起頭來,哭到傷心之處,還爬到金質棺槨邊以頭撞棺,簡直比死了自己的老孃還傷心。

秦霄一直侍立在李顯旁邊,清楚的看到,韋后的眼睛裡閃出一股怨怒之色,連李顯也面露不快,心裡不由得驚道:這姚崇,難道傻了?就算是傷心也要藏在心裡嘛!當著皇帝和李旦這些李家王公的面,痛呼武則天作‘陛下’,哭得如喪考妣,不是自找麻煩麼?人家李顯李旦和太平哭,是為了表示孝心,你這麼哭那可就不對味了,大有出政治風頭的意思啊!現在朝中的情形可是微妙緊張得很,武則天剛死,以武三思為首的武家勢利仍然佔據著上風,剛剛恢復江山的李家大有笈笈可危的態勢。人人都主動迴避談論武則天,唯獨這個姚崇!……

群臣也紛紛面露驚駭之色,張柬之等人連忙將姚崇給勸住拉了出去。

祭禮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莊嚴而又沉默,只是人人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姚崇這老小子,肯定麻煩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秦霄腿腳都有些痠麻了,才被李顯放走,讓他去休息,換了千牛衛將士到靈堂外隨侍。

秦霄來到萬騎的臨時帥帳裡,不由得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看著帳外的寥寥夜幕,不由得想到了李仙惠。照今天的祭禮情況來看,幸虧沒有將李仙惠帶來洛陽祭奠武則天。不然她一時忍不住,像太平公主那樣的痛哭失聲,豈不是要完蛋。

還沒休息多久,就有萬騎衛士來報,說有人求見。秦霄叫請進來,入眼一看,是李隆基。軍營和帥帳可不是能隨便闖的地方,誰來了也要按規矩通報才能進來。

李隆基一屁股坐到秦霄身邊,長吁一口氣:“跪了一天,累死我了。今天是陛下和太子一家守夜伴靈,明天就輪到我家了。”

秦霄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子:“那沒辦法,誰讓你是皇孫呢。我和李多祚才慘,從長安站到洛陽,再從祭禮開始站到現在,一動也不能動,都快變成雕像了。”

李隆基哂笑一聲:“誰讓你是紅人呢。對了,今天姚崇突然鬧那麼一出,你認為他是什麼意思?”

秦霄看了李隆基幾眼,反問道:“那你以為呢?”

李隆基錘了錘腿:“依我看,他這是故意地。”

秦霄說道:“那就是說,他是刻意做秀了?這算什麼意思,難道不想在朝堂上混了麼?”

“做秀?有意思的詞。”

李隆基笑了笑:“他可算是聰明人了。現在麼,朝堂之上的情形,那是人人自危。李家,武家,和韋后一黨,三派勢力糾纏爭鬥,誰也不知道該站到哪一邊。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武三思與韋后糾結到了一起,我們李家皇族正統反而落到下風了……說句不該說的話。我在擔心,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剛剛恢復的李唐江山,又要改名換姓了。”

秦霄訕笑幾聲:“不會吧,哪裡有那麼容易。你是不是太悲觀了一點?”

壽隆基撇著嘴搖搖頭:“難說啊!我從來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