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征伐山海時候的情景,那時的伏羲就和眼下的覆海之子一般,驍勇善戰,所向披靡。蛇紋生出,金眸點燃,東天千百大小氏族無一人敢攖其鋒芒。
“河圖,那幾個老兒死得也差不多了,你去將那千十七結果了。”
當下,五族族長三死兩重傷,柏芝、雲氏雖仍活著,可一身傷勢不輕於那個鏖戰了三天三夜的千十七。伏羲的言外之意少昊三人如何聽不出,結果千十七後,再順手將柏芝和雲氏一同斬殺,這三人雖皆已重,可一個穹天上品、兩個穹天中品,尋常人物又則能輕而易舉的殺之。
只除了他。
“是,孩兒遵命。”
從鑾駕後轉出一金髮烏眼的童子,面白如玉,粉嫩可愛。然而,即便少昊三人見著他,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眼前伏羲麾下,能毫不費力斬殺千十七三人的,也只有他——伏羲義子,河圖。
河圖獻八卦,伏羲修悟治天東。
關於河圖的傳說素來被山海子民津津樂道,傳言中,河圖乃是一強大而可怖的妖獸,龍首而蛇身,遍體龍鱗,似魚似駝,左後生翅,即便化成人形,也定是面貌猙獰的彪形大漢。誰會想到,傳說中的河圖化成人形竟是這樣一個惹人戀愛的美童子。
伏羲早已將千十七和周繼君困於八卦法陣中,無論是伏羲自己還是河圖,都能操控法陣輕而易舉的將兩人斬殺,遲遲未出手只是為了圖五族族長的性命。
見著河圖踏雲而下,已然落定八卦圖,祝融面色一緊,心生猶豫。
千十七和周繼君為四大部洲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對於潛伏于山海無數年的祝融,抑或紅雲來說,又怎會捨得日後國戰的主力喪命山海。陸壓心懷天地蒼生,為大義者,祝融何嘗不是如此,否則當初也不會在月影城放過周繼君和月羅剎。
然而,若是在伏羲等人眼皮底下出手相救,他的身份也會就此暴露。帝俊已然暴露,倘若他再暴露,山海之地將再無四大部洲的細作,何況祝融知道,山海埋於天地穹宇的細作遠不止后土、后羿,此消彼長,日後國戰開打,天地穹宇定會陷入被動。
一時間,祝融陷入彷徨,心神失守間,煞氣悄然流轉,祝融只覺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
抬頭望去,正是那金髮烏眼的童子,河圖。
第九卷 煌煌大衍曆 何人執筆書 第八百零一章 義士
童子的目光仿若一柄尖利冷硬的鋒刃,直直刺來,趁著祝融氣機不穩時,剖開他層層心防,直插進深處。
心頭一緊,臉色漸漸變得陰沉下來,祝融打量向那個翹首望來的童子,眸底凝起濃濃的殺機。他對伏羲這個義子並不陌生,遊孟津之水,獻太極八卦圖,後伏羲將他收為螟蛉,賜名河圖。河圖既獻八卦,那他對八卦的領悟自然也非凡,通曉天機,衍算運數,水麒麟所言的伏羲座下推運強者正是河圖。
每每遇上河圖,祝融總覺這個沉默寡言的童子難以看透,可他的目光卻似能看破萬物,饒是祝融也總會有意無意的收斂心神,免得被他看出什麼。可眼下,心神失守間,那道銳利的目光射來,祝融只覺藏了無數載的秘密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種感覺玄而又玄,難以道明,卻無比真切,真切得令他心底發寒。
看來今日無論如何也得出手了。
祝融長嘆口氣,心中道。
若真像他所猜測的那般,身份已被河圖看破,那他想要保命,則必須早早遁離,不過在離開之前先得救下那兩個年輕人才是。
數萬載的心血說放下便放下,祝融就是如此果決的人。
然而就在他想要出手之時,異便突生。
一抬寶剎從斜側方升起,轉眼後已然遮天蔽日,重重地向祝融壓來。這寶剎祝融見過多回,卻是在四方天征伐的戰場上所見,為顓頊的本命法寶,神皇寶剎,可變化大小,內中更是藏有北天一萬兩千裡地的皇氣之兵,放在戰場上足以抵得上千萬大軍。
為何顓頊會對自己出手?
祝融眉頭緊鎖,可此時已容不得他多想,身形化作一陣火風,祝融毅然向河圖襲去。
正南方的天穹上現出一方城池,周身青碧,那城池兩端插著如雲的羽翼,扇翅間飛出千丈,轉眼便飛至祝融身前,和那座寶剎一起將祝融攔截當場。城池八門大開,一隊隊青面鐵狼騎魚貫而出,手持南天界獨有的玄冰弩射向祝融,祝融身後的寶剎中也現出冰水凝成的兵刃,攜著寒氣卷向祝融。
“祝融大人,你可知道女媧聖人其實傳了兩道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