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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非人非事事休,李隆基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在婉儀宮,觸景傷情了。

“陛下,請聽嬪妾把話說完。嬪妾真的等不及再行候駕了”熟料,武婉儀就地跪下身,一把拖拽住了李隆基衣襬,再三哀求道,“陛下,嬪妾已是將死之人,以往的是非恩怨,陛下還不肯寬諒嬪妾麼?陛下,悼王李一、懷哀王李敏與上仙公主之死,委實與嬪妾無關呀!嬪妾縱有天大的膽子及委屈,也不敢加害皇嗣呀,陛下要相信嬪妾,嬪妾不曾幹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聽至此,江采蘋敬候在門外,不由駭詫。悼王李一、懷哀王李敏以及上仙公主,三位皇子皇女皆為武惠妃與李隆基生下的皇兒。據傳,這三位皇嗣皆生的姿容端麗,尤其是開元初出生的上仙公主,著實是個漂亮的女兒,可惜在襁褓中時就已蚤薨。而悼王李一與懷哀王李敏俱夭折。為此,李隆基與為人母的武惠妃當時甚為哀慟,故而當李清亦即現今的壽王李瑁出生之後,李隆基這才命其兄寧王李憲抱養李清,並責交寧王妃元氏親自哺乳之,待李清順利長大成人後,方才改名為李瑁,賜宅邸賞封號。

但聞武婉儀接道:“陛下。嬪妾甚是喜愛上仙公主。又豈會加害其?嬪妾害一位公主,作甚?陛下莫忘卻,嬪妾的皇兒,可是腹死胎中呀,失去皇兒的那種剜心之痛,嬪妾深感於懷。刻骨銘心,嬪妾如何下得了手再去加害其他皇嗣?陛下想過未有?”

李隆基負手於原地,盯視著跪求於其身旁的武婉儀。驀地一腳踢向揪著其衣襬未放手的武婉儀:“那朕的太華公主呢?你又作何釋!”

武婉儀神情瞬僵,口中喃喃自語了句:“太華公主?”

“最毒婦人心!朕便是對你過於仁厚了,以至於你今日仍執迷不悟。妄圖再行加害朕與江梅妃的皇兒!所幸朕發現及時,不然,以你這副歹毒心腸,定然讓朕又痛失掉一個皇兒!今下思來,朕悔不當初。當年未將你處以極刑!來人!”

聞見李隆基在苑門內的傳喚,高力士忙不迭步向前,作備聽候命令列事。與此同時,江采蘋如醍醐灌頂般斂神,疾步掠過才走了沒兩步的高力士,衝上前去。高力士、雲兒、採盈等人見狀,不禁大驚失色,張皇失措杵怔住身姿。

“陛下,嬪妾有話要說。”撫著小腹步入苑門,江采蘋未加含糊,當即循聲尋向李隆基,乍一抬眸,卻被滿院的蕭破景象攪得分散了神思。婉儀宮的破爛不堪,簡直不可言狀,俯拾皆是積年累月鋪漫在宮苑內的層疊枯灰虯枝,近乎成為灶柴擱集地。

“愛妃怎地來了?”冷不防江采蘋衝進婉儀宮來,李隆基陰沉的面顏,稍微緩松。半趴在地上的武婉儀,狼狽至極。

“陛下,老奴攔不住江梅妃”高力士聞聲於是後腳跟進苑門,忙不迭朝李隆基請罪。

為免彼此尷尬,江采蘋稍穩心神,從容不迫的環目李隆基:“陛下,嬪妾不放心陛下龍體,故才冒犯了。陛下且聽嬪妾一言,可好?”

“江梅妃,且聽老奴奉勸一句,快些回閣吧?此地實非江梅妃該來之處”高力士邊勸慰江采蘋,邊連衝門外的雲兒、採盈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及時攙江采蘋返閣,以免被禍及,一語不慎,反遭問罪。

畢竟,皇宮中,歷來不是任人伸張正義之地。反之,保全己身,才是最刻不容緩的事情。

江采蘋卻俯身將武婉儀從地上攙扶起身,並順勢撿起前刻武婉儀摔跌在地時、由其手中飛揚掉落於枯枝敗葉間的那枚長命縷:“陛下,這枚長命縷,實乃嬪妾問武婉儀討要的。當日武婉儀途徑梅亭,恰遇嬪妾坐在亭中,武婉儀依規行禮,不巧從身上掉下這枚長命縷。嬪妾見此物端的精緻,便討要了此物。武婉儀見嬪妾喜之,不好婉辭,才恭送嬪妾。嬪妾誠不曉得竟是奪人之愛。”

聽罷江采蘋作釋,武婉儀眼底滑過一絲欣謝。一直侍候在邊上,卻不敢動足的翠兒,對江采蘋的感恩之情,此刻更為不勝言表。雲兒、採盈垂首在苑門口處,採盈心下雖在犯嘀咕,雲兒面上卻極為鎮定。

婉儀宮裡裡外外片刻靜謐,個人似乎可聞各自的心跳節拍。以小夏子為首,抵頂著那半側門扇的幾個小給使,此時額際早已涔冒出細密汗珠。

反觀李隆基,肅嚴注視著江采蘋,自是明懂江采蘋這是在為武婉儀開脫罪責。江采蘋的膽魄,切實使人側目。但欺君之罪,卻也非同小可

“嘶~”腹中不適時的隱隱作痛,令江采蘋忍不住咬唇低呼彎下腰身。這下,眾人驚慌起來。

李隆基最先大步攬向江采蘋,關切道:“愛妃怎地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