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戰衣袖捲起,露出健碩結實的粗壯手臂,他輕輕一笑,是居高臨下的王者氣度。態度卻一下子變得謙卑:&ldo;岳父言重了,是朕出手太重了。沒傷著您吧?&rdo;蕭淮搖頭。薛戰的目光略過他身旁的蕭魚,復又看向蕭淮,說:&ldo;沒事就好。朕向來不知輕重,若是您傷著了,怕是皇后要責怪於朕。&rdo;說著看向何朝恩,吩咐道,&ldo;你帶蕭大人去趟太醫院,讓御醫好好瞧瞧。&rdo;何朝恩點頭應下,這才走到蕭淮身旁,恭敬道:&ldo;蕭大人,請吧。&rdo;蕭淮張了張嘴,想說他並沒有大礙,只是一抬頭,看到那帝王英姿,想著剛才他說的話,也就未再說話,與身旁的蕭魚說了一聲,就隨何朝恩去了太醫院。蕭魚站在原地,看著蕭淮遠去。看著模樣,的確是沒受什麼傷的。周圍忽然安靜,蕭魚也漸漸看不到她父親的背影,這才慢慢抬頭,目光對上站在她對面的薛戰。他額頭淌著汗,在陽光下,有種噴張的雄性魅力,薄唇抿著,而後才微微一啟,說:&ldo;還要朕說嗎?……趕緊過來。&rdo;蕭魚過去,站到他的面前。這蠻漢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長得太高,她站在他的面前,就到他的胸口,那壯實的手臂,比她的腿還要粗。蠻漢,村夫,鄉下蠻子……她從小出生在簪纓世家,剛開始當然是看不起他的,何況他又是亂臣賊子。她緩緩自袖中掏出一方絲帕,輕輕說了句:&ldo;低頭。&rdo;剛才還與蕭淮劍拔弩張,渾身蠻勁的帝王,這會兒很是乖巧的將頭低下來,湊到蕭魚的面前。他看著她,蕭魚則是抬手,仔細擦著他臉上的汗。蕭魚問:&ldo;您可有哪裡傷著?&rdo;雖說最後她父親是被他擒住的,可她瞭解她父親的能耐,固然輸給薛戰,卻也不可能敗得那麼容易的。而且……她父親本就對他有成見的,這麼好的機會,指不定就趁機出口氣呢。&ldo;你不怪朕與你父親動手?&rdo;薛戰說了句。蕭魚下意識蹙眉,仰著脖望著他,喃喃道:&ldo;這有什麼好怪的……&rdo;習武之人切磋,不是很正常的嗎?而後輕輕說道,&ldo;只是‐‐你和父親都是我的親人,不管你們誰受傷,我都會擔心的。&rdo;薛戰看著她:&ldo;年年,那你有多在意朕?&rdo;蕭魚望著他漆黑的眼眸,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一向不太願意表達自己的感情,末了只翕唇,很小聲的說道:&ldo;你是我的丈夫。&rdo;然後就見著蠻漢未說話了。他看著她,看了很久,才說了一句:&ldo;年年,你別說了……&rdo;嗯?蕭魚疑惑的看著他。是她說錯了嗎?見他英俊的臉慢慢逼近,氣息蹭到了她的臉上,輕輕的說:&ldo;朕要親你了。&rdo;男人的吻落到她的臉上,慢慢下移,落在她的唇上。蕭魚的眼睫動了動,下意識閉上眼睛。他的唇只稍稍停留,而後展臂,用力的把她抱到了懷裡。蕭魚睜眼,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將雙手環在他的腰側,慢慢收緊,手掌貼在他的後背。沒有再說話,蕭魚卻覺得這樣挺好的。……羅氏整理做好的小衣裳小鞋子。將一件件兒的衣裳疊得整整齊齊放到衣櫃裡,光是看著這些衣服鞋子,羅氏的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聽丫鬟說,蕭淮回來了,羅氏才忙停下,匆匆就去了外邊迎人。見蕭淮以抬腿邁過門檻兒,走了進來。目光落在羅氏的身上,又看了眼那衣櫃內的衣物。雖然是要當母親了,可羅氏這般的年紀,這種事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解釋道:&ldo;妾身沒事做,就想著將衣裳整理了一下。&rdo;她看向蕭淮,上前說,&ldo;讓妾身伺候國公爺更衣吧。&rdo;說著就要上前去解蕭淮的外袍。一近身,就聞到他身上的汗味兒。官袍並不太厚,可如今乃是秋日,穿著並不會出汗……今兒又只是去了一趟宮裡。羅氏細心,抬頭打量蕭淮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ldo;國公爺今日可有煩心之事……年年在宮裡可好好?&rdo;蕭魚有孕,懷得乃是新帝皇嗣,蕭淮並不喜,可她聽說,那皇上卻是龍顏大悅。不管新帝是如何打算蕭家的,按著眼下這個形勢,倘若蕭魚生下皇子,那皇上照樣珍之愛之。那蕭家可新朝的關係就密不可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