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樣的情境,這樣的心境,他為什麼不能狠狠要她?他們相愛的時候,齊墨還在歐洲過著無上的逍遙日子,他甚至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叫顧九狸的女人!
“我真的是小看齊墨,更小看斯旺達?庫託洛的本事了,怎麼,黑手黨內經典的暗殺和綁架都不管用了,來派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來和我談?”
他取出一支雪茄,慢慢給自己點上,卻不急著去吸,而是自顧自把玩著一個全銀的細長煙盒,手指一下下摩擦著上面繁複的紋路。
她離得遠,看不見,那裡刻的,是一個淺凹進去的“9”,像一塊兒心上的疤,冷眼旁觀眼前這一對真假莫測的男女。
“跟齊墨沒有關係。”九狸冷冷,背頂著身後的牆,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驕傲地揚起頭,一字一句。
周謹元嗤笑,終於吸了一口,吐出濃重的白色煙霧,他不屑的眼在煙霧後閃爍:“不是為了他,你會來?你根本不懂歌劇,什麼時候學會隱忍了,你不最是灑脫,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她的雙肩抖得厲害,被他這一番無禮的譏諷傷得遍體鱗傷,卻不肯鬆口,“我當然不懂,所以也不懂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中國人,要給一個惡貫滿盈的軍火頭子做走狗!”
周謹元的眼,在聽到“軍火頭子”這一句時,危險地眯了起來,他扔掉煙,反手一個扭,卡住了九狸的頸子。
“不要隨便提起他,我只警告你這一回。現在,穿上你的衣服,馬上給我滾!”
他說得很大聲,相信暗處的耳朵自然也能無比清晰地聽到他們的對話。
九狸胸前一陣起伏,卻終是什麼都沒有說,撥開他的手,瞟了一眼手上的裙子,卻是動也未動。
“不走?你還想幹什麼?”
她掀起眼皮,雙目燃火,顯出一種玉石俱焚的殘酷之美,漂亮的嘴角諷刺的上揚,“周先生,西服外套借我穿一下吧。”
她揚起手,給他看那被扯碎的裙子後背處。
周謹元頓了一下,回身往門口走,撿起那件被他放在門口椅子上的外套。
再轉回身來,她已穿戴整齊,主動走來拿走他手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站得近了,她唇上的唇彩被他吞了一塊兒,像是一彎半明半昧的闇火。
九狸咬著唇看著他,眼睛裡幾乎盈出水兒來。
遙遠的記憶裡,兩個人眼中都是彼此當年的純真樣子,白衣黑髮,笑容真摯。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九狸端莊地彎了彎膝蓋,宮廷的禮儀她學了個十成十,禮貌而疏遠的象徵。
周謹元含笑,以灼灼眼神回應:“替我向他二人問好,便說周某人眼光短淺,只看見眼前這一單生意,到底是萬萬不能退讓的。”
等她推門而去半晌,他才彷佛渾身力氣都被抽乾,煩躁地拽開領結,扔在一旁,眼前一片模糊。
分不清是汗是淚。
細高的鞋到底是累人,待九狸跌跌撞撞走出大廳,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在第一級臺階上扭到腳踝,一頓,身子眼看傾斜下去。
預想的疼痛並沒有發生,一雙手拉住她,在她站穩後,悄然撤走。
“還用我說什麼?”九狸抓緊肩上的外套,心裡冰冰的涼,尤其是面對此刻波瀾不驚地斯旺達。
他聳聳肩,經典地一攤手,“我的美人計沒有效果,但我也要負責將美人安全地送回家去。”
輕佻戲謔的一口氣息,直直噴在她耳邊,半真半假,真假難分的語調,叫她難以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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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是散場的人潮,眾人皆是衣香鬢影,言笑晏晏,天地間歌舞昇平。
斯旺達格外深邃的藍眼睛,在月色下越發沉靜多疑。
從浴室出來的齊墨一身水淋淋,九狸正在梳妝檯前塗抹著身體|乳,他無賴似的湊過來,聞聞,裝作色心大熾的樣子,低吼道:“妞兒,好香……”
九狸回身,拿過他隨意搭在肩上的浴巾,給他擦頭髮。
不是第一次離得如此近,可齊墨的眉眼真的算是百看不厭,比一般的黃種人都來得輪廓清晰立體,一雙眼撩起了水波樣的清澈透明,眉卻是極黑極陡峭的,如同被劈開的兩道山峰,濃烈。
她一時看得入神,手上的動作便慢了下來。
察覺到她的異常,他一把拉過她,將她手上的浴巾放到一邊,叫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怎麼,歌劇不喜歡?”齊墨伸出兩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