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父親說過父皇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為了避禍,不得已當起了紈絝子弟,而庶出的兄弟幾個有不少都比他還要傑出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這些兄弟的陰影下生活。如此想來,是累年的積怨也不是沒有可能。”
文晴湖此時終於推了書金屏一把,低聲說:“妹妹,說得太過了。就算是為了夫君明白眼下的時局攸關生死,可也不能這樣揣測父皇的心思,誹謗他老人家的名譽吧。”
書金屏猛然一驚,說:“姐姐說的是,是我太不小心了。”
“那麼夫君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唔,夫君就裝病吧,但也不能太過火了。”
“那就說受了驚嚇,舊病復發,一直髮高燒,夢裡胡言亂語,心神不定,無法上朝處理政務。”
“姐姐想的也很快嘛。”
兩三句話就把我接下來的幾天的命運給定了,而我又不能對她們有所抗議,心裡不曉得有多鬱悶,而且因為這些無中生有的病,我不得不躺在床上一連數日不得動彈。大大小小官員前來請安看望獻禮,都由書金屏打發了,而我一聽到響動就得趕緊裝病睡覺,如此折騰了幾日,實在苦不堪言。
香茗過來伺候我吃飯,我乘機對她抱怨道:“你快跟金屏說,我裝病裝得受不了了,趕緊對外宣佈我病好了吧。”
香茗白了我一眼道:“娘娘們都在為你盡心盡力,忙得不可開交。殿下高枕大睡連一根指頭都不用動彈,不知有多清閒,還抱怨呢。”
芳柳掀簾進來,聞言笑道:“殿下聽了可別緊張,這兩天楚王、燕王經常來看望殿下,可都被我們打發了。平心而論,這些事應該由娘娘們來做,可——”
香茗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夠了,芳柳,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口沒遮攔,不知輕重。”
我已經坐了起來,驚嚇道:“大哥,二哥都來了?”
“殿下,娘娘之所以叫你裝病,不就為了瞞住楚王他們嗎?你出來豈不違背娘娘們的意思了?”香茗一把又推我躺回到床上。
我無奈又躺了幾天。
秋狩的日子越來越近,皇宮到處忙忙碌碌的,就我一個躺在床上,不知有多無聊。看看周圍無人,我坐起來披上外衣,偷偷溜出了寢宮。可皇宮四處都是宮女太監,人多眼雜,一不小心就被他們看著了,反倒溜達不起來。我想了想,還是朝幽靜偏僻的地方摸去,一面偷偷摸摸的走,一面也自覺好笑,一個堂堂太子居然像做賊一樣四處溜達。
雖說是秋天,可葉子才泛黃,層林盡染,還未到大片大片落葉的時候,因而在樹木叢中穿梭很能避人眼目。我便是為了隱匿身影在灌木叢中扒拉的時候,聽到了書金屏的說話聲,嚇得當即不敢動彈。只聽書金屏說:“燕王,請自重。”
我大為驚異:咦,二哥也在?於是悄悄撥開樹枝,向聲音的方向望去,隱隱約約看到書金屏和燕王以前所未有的近距離站在一起,身影還在不斷晃動。燕王說:“我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只有你,你會不知道嗎?我一直希望能夠彌補自己的錯誤,把你從那個無能又平庸的人身邊解救出來,你會不知道嗎?我比任何人都更能掌握這個江山,比任何人都更能給予你至高的地位,你會不知道嗎?金屏,睜開眼睛看看,誰才是那個最能配得上你的男人,誰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愣了一愣,有點尷尬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燕王這麼熱情澎湃的告白。可同時心裡也有點酸溜溜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燕王居然對書金屏一往情深,書金屏一定也對這麼優秀的男子非常動心吧。燕王俊朗無儔,書金屏豔麗無雙,可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每次面對他們都自慚形愧,心裡也時常想到,他們如果沒有我的存在,是否會結成美滿的姻緣,成為人人稱羨的鴛鴦仙侶呢?
書金屏說:“燕王,現在的我是殿下的妻子,是太子妃,論地位在你之上,對你本可不屑一顧。可我敬你是兄長,才一而再的忍讓。往昔的情意,你以為過了這麼多年還會存在嗎?更何況當年你我也只相處了三天,怎及我和殿下同床共枕,生死與共許多年?燕王,世事皆有緣分二字,不屬於你的永遠不會屬於你。既然你當年是替殿下向我求親,這就已經註定我書金屏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妻子!燕王,請回吧!”說到最後,書金屏已經聲色俱厲,甩開了燕王一直糾纏的手。
“金屏,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和你的緣分遠勝你和宗旭恆的因緣!”
“夠了,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我凝神竊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