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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望了她一下,滿目悽然,第一句話卻是:“讓馮保跟陳公公走…”

“讓他走,臣妾讓他走就是。”李妃抽泣著答道。

裕王這才又閉上了眼。

李時珍慢慢捋出了裕王人中上那根銀針,一邊說道:“沒事的人都請出去吧。”

李妃望向了陳洪,那目光顯著恨意:“把人帶走就是,還在這裡於什麼?”

陳洪撲通跪倒了:“王爺王妃冤殺奴才了!奴才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個聖諭。千差萬差來人不差,奴才真正裡外不是人了!”說完便又磕了個響頭。

裕王:“不怪你,不怪你,回官復旨吧…”

陳洪又磕了個頭:“王爺千萬珍惜玉體,王妃也不要太急,奴才走了。”站了起來,低著頭退丁出去。

李妃這時心急如焚,望著李時珍:“請李太醫照看王爺,我要去管著世子。”

李時珍微低著頭:“王爺平安了,叫人抬到床上躺著就是。王妃請便吧。”

李妃慢慢鬆開了扶著裕王的手,急步走到門口:“抬王爺到床上躺好!”

“是!”兩個太監奔了進去。

李妃又回頭望了一眼,急著提起了裙裾跨出門向前院走去。幾個宮女連忙跟著走去。

裕王府前院

馮保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幾年千辛萬苦搭起的這個臺階被人一個小指頭輕輕一戳便垮了。這時還陪著世子,正趴在一根柱子上用一塊布蒙著兩眼,一字一頓地大聲喊道:“天、地、元、黃、宇、宙、洪、荒!躲好了嗎‘我要捉了!”

世子和幾個太監亢奮地笑著在院子裡答道:“躲好了,來捉吧!”

馮保便蒙著眼伸著兩臂向世子的聲音方向摸去。

世子憋著笑早已躲開了,卻將一個太監推到他剛才站的地方。

馮保開始假裝方向偏了些,兩手東摸一下西摸一下,走到那個太監站的地方猛一轉身撲了過去一把抓住:“捉住了吧!”

“錯了!大伴,您抓的是奴才。世子爺早就得勝回朝了!”那太監慌忙說道。

世子在院子的另一邊咯咯直笑。

“我總能捉到你!”馮保假裝心有不甘,轉身又向世子笑聲方向摸去。

兩眼全被蒙著,是真的一物不見,但這所院子的一磚一柱早在馮保心中,再也不會磕著碰著,因此步伐十分輕靈,東撲西抓,這時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便琢磨著是世子爺讓大傢伙都蹲到了牆根或者柱邊,偏不向那些地方去摸,而是摸向石階,準備假意讓石階絆一下摔倒在地結束這場遊戲。

就在他摸向石階的時候,聽見了腳步聲,顯然是大人的腳步,同時聽見世子忍不住的略咯笑聲,便向那人一把抓去!

世子大笑:“抓得好!抓得好!‘

“世子爺好!”被抓的那個人說話了,竟是陳洪的聲音!

馮保一驚,慌忙鬆手,扯下了矇眼的布:“奴才該死!”立刻對著陳洪跪了下來。陳洪冷冷地望向了他。

第三十一章

裕王府前院

人有頭顱四肢,主自身本體,稱為五體。人有殖器,主後代繁衍,稱為“宮”。漢時有去人殖器之刑,故稱“宮刑”。太監為寄身皇室為奴,自去其殖器,故稱“自宮”。至於尊稱太監為“公公”者,因“公”“宮”諧音,以慰之曾經有宮之意。

太監去了“宮”,也就是斷了獨自立身之根,只有寄身皇室,依主子而為根,方能安身立命。倘若一朝被皇室主子所棄,便如斷根之樹立刻枯爛而死。馮保自小家貧被父母請人宮了殖器,求親託友,還算走運,直接進了宮,把根附在了皇上身上。嘉靖三十九年臘月三十作為提刑司主管提刑的太監,為了討好嘉靖,他下重手杖死了欽天監周雲逸,又因邀寵擅自去報祥瑞,犯了眾怒,論處罰再輕也得逐到民問,險乎要成無根之術。得虧呂芳呵護,並授之“思危思退思變”心法,把他降遣到了褡千府,總算又把根附到了裕王身上。世子降生,他悟得了“退即是變”的法門,便千般心思將根轉附到了世子身上,朝夕心身伴侍,粘得世子反把他當做了自己身子的一部分,須臾不肯稍離,馮保便也死了心把後半生全放在了這位小主子身上。熬以時日,只待這位小主子根幹粗壯,自己也便枝繁葉茂了。

誰知人算有數天算無常。遠遠地避著,今日斷自己根的人還是來了!

馮保跪在陳洪腳前,開始還裝出兒孫跪在父祖前的神態,一副婉轉依戀的笑容,可很快便被陳洪那張冷臉尤其目光中透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