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回事?我一點也不明白。”
陳洪:“回裕王千歲的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是那個新任戶部主事的海瑞吃飽了撐的,剛進京就跑到六必居寫了這幾句話,還說什麼是為了替皇上‘正人心而靖浮言’。奴才揣摩皇上是認可了這幾句話,這才叫裕王爺寫了掛到六必居去。”
裕王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卻依然怔在那裡:“這個海瑞我連人都從來沒見過,父皇為什麼叫我寫呢?”
陳洪低下了頭:“這個奴才就不敢妄自揣摩了。”
裕王只好說道:“煩陳公公向皇上回旨,就說兒臣領旨,今天就寫。”
陳洪:“裕王爺放心,奴才知道怎麼替王爺您回話。”
裕王站起了:“那就多多拜託。”
陳洪慌忙過去扶著他:“王爺這樣說折煞奴才。”
裕王被他攙著其實心裡不快,卻還得溫顏對之,想了想,從腰間玉帶上解下那塊繫著金黃色絲套的和闐玉佩:“這是我掛了多年的東西,賞你吧。”
陳洪立刻跪了下去:“奴才沒有功勞怎敢受王爺如此厚賞?”
裕王:“難得你替本王伺候皇上,這便是天大的功勞,拿著吧。”
陳洪當然知道這是滿天下都難得的珍寶,更知道這是裕王的籠絡,心中竊喜,重重地磕了個頭:“奴才謝王爺的賞!”抬起頭滿臉的感恩雙手合著接過了那塊玉佩,站了起來。
裕王:“你當著大差使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回宮復旨吧。”
陳洪卻又露出了一臉的難色,站在那裡故意踟躕著,並沒有舉步的意思。
裕王歷來敏感:“還有什麼事嗎?”
陳洪更露出了傷心難過的樣子:“王爺,您正在病中,這句話奴才實在難以啟齒,可是聖命又不得不說”
裕王的臉色立刻緊張了:“什麼事?快說。”
陳洪低聲地:“萬歲爺對王爺身邊有個人十分不快,要奴才把他送到朝天觀去掃地服役。”
“誰?裕王變了臉色。
“馮保。”陳洪低聲說出了這兩個宇。
裕王愣在那裡。
陳洪也默在那裡。
“父皇為什麼有這樣的旨意!”裡邊的寢宮裡傳來了李妃驚氣的問話聲,“誰在父皇那裡進讒言了!”
“住口!”裕王立刻喝住了寢宮裡說話的李妃。
“我不住口。”李妃竟然立刻頂了回來,聲音特別氣憤,“父皇就這一個孫子,也只有馮保能帶好他,誰這麼沒心肝要壞我朱家的事!”
“住口!住口!住口!”裕王跺著腳一連氣說了三個住口,緊接著臉便白了,大口喘起氣來。
“王爺!”陳洪也驚了,一把半扶半抱把裕王挪到椅子上坐下。
“王爺!您怎麼了!‘李妃也再顧不了許多,慌忙從寢宮裡奔了出來,奔向裕王,一手挽著他的後頸,一手輕撫著他的前胸,大聲喚道,”李太醫!快叫李太醫!“
好幾個太監宮女都奔進來了,又不知道該幹什麼,一個個睜著驚惶的眼,不知所措。
李妃臉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你們來幹什麼!快請李太醫!”
那幾個太監宮女又一窩蜂湧了出去。
李時珍快步走進來了!
裕王這時兩眼閉著牙關也緊咬著,那張臉白得像紙!
“請閃開!”李時珍緊盯著還扶著裕王右臂的陳洪。
陳洪連忙閃開了。
李妃依然在裕王左側託著他的後頸,望著李時珍的那雙眼已經閃出了淚花:“李太醫,快救救王爺!”
李時珍:“不用急。”說著從腰間掛著的那個褡褳裡掏出一塊裝著銀針的小布袋,“火!”
李妃慌忙對外喚道:“火!”
兩個宮女奔進來,一個從側面的茶几上端來燭臺,一個拿起了桌子裡邊的火石火絨,兩手顫著就是打不著。
陳洪:“給我!”從那宮女手裡搶過火石火絨一下就打著了,點亮了燭臺上的蠟燭,向李時珍遞去。
李時珍抽出一根銀針在燭火上燒了燒,又從布袋裡掏出一個沾著白藥的棉球擦拭了銀針,對著裕王的人中紮了下去。
接著,李時珍又從褡褳裡掏出一卷艾葉,在燭火上點燃了,吹熄了明火,一手扒開裕王的衣襟,向裕王胸前的一個穴位灸去。
裕王的牙關鬆開了,慢慢吐出了一口長氣。
“王爺!”李妃捧著他的頭,流淚了。
裕王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