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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誰?”
高拱:“鄒應龍!”
“這個人行!”張居正立刻贊成,“浙江打著宮裡的牌號買田的事一旦確定,就讓鄒應龍率先上疏。”
“就這樣辦,一定要保密。”裕王說著,立刻感覺到門外有腳步聲,連忙向門口望去。
門外果然很快傳來了一個宮女的聲音:“啟、啟稟王爺,李王妃要回孃家…”
裕王倏地站起了,幾步走到門口,開了門:“你說什麼?”
那宮女跪了下來:“稟王爺,王妃說她要回孃家,讓她孃家將萬歲爺賞的十萬匹絹退還宮裡。”
“莫名其妙!”裕王急了,“告訴王妃,在那裡等著。我不來,不許走!”
宮女:“是。”站了起來,連忙向裡面方向走去。
徐、高、張這時好像才明白這位王爺為何剛才那一陣子總是心神不屬,三人碰了一下目光。
徐階:“王爺,這件事反正得從長計議。臣等先走了,什麼時候有了新訊息再商量不遲。”
裕王:“好吧。你們也多小心點。”
三人:“是。”
“你們走吧。”裕王顯然是一副急於要見李妃的樣子。
“這封信王爺可得收好了。”徐階提醒著將譚綸那封信鄭重地遞給了他。
裕王這才匆忙接過那封信揣到懷裡。
高拱在這方面沒有徐階也沒有張居正心細,徑直說道:“凡這類的信件最好交給李王妃收管。王妃心思明白,把得住。”
裕王不太耐煩了:“知道了,你們走吧。”
嚴嵩府嚴嵩書房
嚴世蕃早已洗了澡更了衣,和羅龍文、鄢懋卿在這裡候著。過了好一陣子終於等到嚴嵩也由下人伺候冼了澡換了衣,被兩個婢女攙著從裡面出來了,扶著在躺椅上坐下。
嚴世蕃一揮手,兩個婢女退了出去,他也不再跟父親負氣,這時把椅子拉近了嚴嵩,臉上又露出了決一死戰的神態。羅龍文和鄢懋卿也把椅子拉近了父子倆,神情嚴峻地坐在那裡。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嚴嵩這時眼中閃著平時一直深藏不露的光,“可先要自己人爭氣。嚴世蓍,把你先前說胡宗憲和織造局那番話再說透徹些。”
“死不怕!”嚴世蕃一開口還是拼命的樣子,“就怕死在哪兒都不知道。文龍和懋卿糊塗,說織造局買田的事要麼是胡宗憲使的壞,要麼是織造局的人使的壞。我看這兩種都不可能。胡宗憲這個人自恃才高,不聽話都是有的,但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他現在是官做大了,怕受我們連累,瞻前顧後地就是為了留退路,怎麼會自己去燒火。”
嚴嵩慢慢望向自己這個兒子,滿是鼓勵他說下去的神色,就是這些地方,這個兒子的過人之處讓他也時有佩服。
嚴世蕃在父親的目光中受到了鼓勵,說話更有了中氣:“織造局的人這樣幹更沒道理。要知道,在我大明朝所有做官的人都有退路,大不了薛了官回家守著老婆孩子過日子。太監們沒有退路,他們只有一個家,那就是宮裡。他們這樣做,那是連家也不要了。沒這個搞法。”
羅龍文和鄢懋卿受他的啟發,都在那急劇思索起來。
鄢懋卿突然失驚地說道:“是不是皇上授意他們這樣做?”
羅龍文也驚了一跳。嚴嵩卻仍然平靜地躺在那裡,望著兒子。
嚴世著手一揮:“不會。要是皇上授意,今天也不會把我父子叫去,氣成那樣。這個假是做不來的。”
羅龍文、鄢懋卿都轉望向嚴嵩,嚴嵩終於點了點頭。
嚴世蓍:“爹剛才責備我們也責備得是,是我們沒有管好下面的人。現在這個結都在鄭泌昌、何茂才兩個畜生身上!昨天接到他們的呈報,只說是淳安有刁民通倭,並沒說織造局買田的事。呈報的日子是六月初七,那時織造局買田的船已經開出了,他們不會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不報!”
羅龍文立刻肯定:“這兩個人耍了心眼!”
“他們為什麼玩這個心眼呢?”鄢懋卿腦子有些跟不上了,又不能不跟上話茬,便把兩眼翻了上去,在那裡胡亂想著。
嚴世蕃站了起來,又習慣地踱起步來:“沒什麼想不通的。這兩個畜生一定是捲到那些大戶買田的事裡去了,自己想趁著改稻為桑撈一把。可我們又派了個高翰文去,他們便不樂意。弄得不好是他們攛掇著那些大戶打著織造局的牌子壓人。心想著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