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邁著步子的南宮一金道:“仙長可別跟丟了,若是碰上三五小鬼,壞了仙長性命,我可吃罪不起。”話剛出口,但見南宮一金眼前只餘一道殘影,那林天殷早已閃進義莊的殿內去了。
南宮一金只嚇得亂扔符紙,嘴裡不停唸叨:“冤魂野鬼聽好了啊,可不是道爺我打擾你們清淨啊,要找找那個厲害的去啊,小鬼們也得尊老愛幼是吧。”嘴上說著,腳下卻是緊倒騰,一溜煙的進了殿內。
這義莊的正殿也是破舊不堪,紙糊的窗戶早已爛的沒個樣子,“嗚嗚——”的灌著冷風,讓人聽了,彷如鬼哭一般。正殿裡放著4口比較大的棺材,棺材後一張蠟燭臺,林天殷已經將蠟燭點著,昏黃的燭光映照在正殿之內,除了四口棺材和他們兩人,什麼東西都沒了。
南宮一金也不說話,只盤腿在正中的棺材前一坐,雙眼微闔,竟似打起盹來。林天殷等了一會,見這老道仍不做聲,便道:“仙長,既然已經來了,便施手段為我卜這第四卦吧。”
半晌,南宮一金只微微撩了下眼皮,言語中頗無好氣道:“你以為這卜卦跟喝涼水一樣啊?你也坐著吧,道爺什麼時候睡醒了,便是可以卜卦了。”
林天殷卻也不惱,心道,已到這步田地,晾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且看他如何行事。於是也盤腿坐在南宮老道的對面,閉目靜思。
殿內死一般的沉寂,南宮一金和林天殷都一動不動,除了微微的呼吸聲,彷如兩具死去多時的屍體一般。殿外狂風呼嘯,如鬼哭一般的風聲,將這義莊襯托的更是陰森可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只見南宮一金伸了伸懶腰道:“好睡,好睡,兀那宗主,現在什麼時辰了?”
林天殷睜開眼睛,透過破爛的窗戶看了下外面陰沉的天空,天已近全黑,大概過不了一刻鐘黑夜便會降臨了。於是他站起身道:“現在已是近天黑時分了。”
南宮一金這才睜開眼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如此時分,正好可卜這第四卦。”
林天殷頗有些不解道:“不知為何選在這個時辰卜這第四卦呢?”
南宮一金微微一笑,一副道行高深的樣子道:“我每日只卜三卦,一曰天卦,二曰地卦,三曰人卦。這三卦皆是正大光明之氣,於天和不違,只這第四卦,如不是你百般相逼啊不是,百般相求,我卻是死也不卜的,我這第四卦,乃是以陰厲之氣入大衍之數,要在陰厲之氣最盛之時方可成卦。故又名鬼卦。此舉,使逝者不得安寧,故而,此卦一出,我終生不得再卜!”說著,這南宮一金眼中竟有了一絲落寞,他嘆了口氣道:“想我漂泊紅塵,又豈在乎這點微末伎倆啊,只是罷了,罷了,往事不提也罷!這世人都以為陰厲之氣最盛之時乃是半夜三更,其實不然,夜晚來臨之時,陰厲之氣外洩,這些所謂的孤魂野鬼往往爭著出來,故而,此時卜卦最好。”
林天殷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請仙長卜卦吧。”
南宮一金卻道:“你要卜何事?”林天殷思索了片刻,道:“我卻想知道,我因何事落得個滅門之禍〃
南宮一金灑然一笑道:”痴兒啊痴兒,你心中卻似明鏡一般,卻怎地又來問我?也罷,我去卜上一卜。”
話音方落,南宮一金霍然站起,將那白布幌子只一扯,那挑著幌子的竹竿竟從中間裂了開去,南宮一金單手打出無極印出來,聽得:“錚——”的一聲清鳴,一把淡白色的木劍從裡面飛了出來,南宮一金疾走兩步,左手持劍立在當場,右手只虛拋一下,一團淡綠光芒從手心飛了出來,這淡綠光芒盤旋在半空中,卻化出九顆晶瑩剔透的綠色珠子出來,正是那九曜菩提珠。南宮一金單手託劍,劍尖一指那半空中旋轉的九曜菩提珠,嘴中叱道:“天地大衍,萬鬼聽令,現——”只見那九顆綠色的珠子,忽的飛在劍尖之上,不住的發出清脆的聲響,叮叮作響,不一會兒,那九顆珠子中的一顆竟猛的一沉,像斷了線一般從半空中掉在了地上,剛一接觸地面便渺無蹤跡,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一直到九顆珠子都沒入地面不見蹤跡。南宮一金臉色已白如紙錢,可見他那點微末道行駕馭這個法訣,卻是勉力為之了。
南宮一金待九顆珠子皆沒入地裡不見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有所緩和。只是微微搖頭道:“只是可惜了我那珠子啊!”
林天殷只看得一頭霧水,忙道:“仙長可有結果了麼?”
南宮一金只往面前地上一指道:“你自己看吧。”
林天殷往地上一看,只見地上不知何時竟多了五個淡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