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令我頭痛欲裂,只想早點睡過去,好忘了這些煩人之事。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窗外似乎有女孩的哭聲,斷斷續續,飄飄渺渺的,在風雨聲中聽不大分明。
又是在做夢吧!我想。
我又一次站到了那片靜靜的山坡上,只有我一個人,四周仍然沒有任何聲響,像極了一幅畫,或者說是一張風景照片,雖然有樹有草,卻了無生氣。
我沿著上次走過的小山路走,那條小路在前方蜿蜒,似乎走不到頭。
前方似乎有東西在召喚我,比上次的感覺更強,讓人著魔般地朝著它的方向走。
林子漸漸深了起來,周圍籠罩著陰寒之氣。比上次看得更真切,樹上的每一片葉子都閃著令人眩暈的露珠。
這裡剛下過一場雨吧?
再往前面不遠,我又一次到了那幾間破舊的老木屋前。
破屋靜靜地埋在山林的深處,不知有多少年了?屋角佈滿了蛛絲,教人感傷歲月的滄桑。
那個穿白衣的小女孩還會出來嗎?
我走到中間木屋的門口,那扇木門已是千瘡百孔了,好像隨時都會化為灰塵。
“屋裡有人嗎?”我問。
沒有人回答。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終於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吱——呀——,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特別響亮。
頭頂上方有白色的灰塵飄下來,迷住了我的眼睛。
我趕緊揉眼睛,好不容易才睜開眼。
屋內黑黑的,光線透過木格子窗透進來,剛好照到屋子中間的一張破八仙桌上,顯出方格光塊。
桌子上擺著一堆祭死人用的冥紙和銀鉑元寶。
這家死了人?
我壯著膽子走進去,看到在那些冥紙的旁邊,還放著一個生了鏽的鐵鉛筆盒,壓在一張白紙上。
我拿起這張紙,看到上面畫了兩個充滿稚氣的大頭娃娃,一男一女,牽著手,死魚般的大眼睛下面用蠟筆塗得紅紅的,像是一攤血,在他們的旁邊,有一個汽車模樣的東西。
這張畫就像那張男人肖像畫似的,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我感覺前面有人在盯著我,抬頭一看,冷不防嚇了一大跳,在牆上幽暗處掛著的,赫然是一對青年夫婦的黑白遺照,遺照上他們一臉肅穆,視點剛好落在我手上,好像早在一邊看著我。
我手中的紙不可抑制地抖動。
此時,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遮蓋了桌子上的窗影光格。
“誰?”我充滿戒備地朝窗戶看去。
是她!是那個白衣小女孩!!她蒼白的臉貼在窗格子上,眼神中充滿對陌生人的敵意。
她看到我,就從窗戶邊跑開了。
“喂!等一等!”我向她喊道,追出門去。
門外空空的,不見半個人影。
我在環視了一圈,卻發現那個小女孩站在老屋的拐角處偷偷看我,一見我發現了她,就跑到屋後去了。
屋後便是那片雜草叢生的茂密的樹林,在樹林裡,隱約可以看到有一間黑乎乎的小屋。我一站到這裡,一種強烈的恐懼就瀰漫上心頭,好像一進去就會死掉。
我似乎看到樹林裡有人影在晃動,可腳下像不聽使喚,無論如何不敢跨出一步。
“喂!小姑娘,是你在那兒嗎?”我壯著膽子問。
那個人並沒有回答我。
“我不是壞人,你不要怕!”我朝林子裡喊道。
我看到有人撥開雜草,從密林裡出來了,由於逆著光,看不大清楚。
漸漸的,我看得分明瞭,從林子裡走出來的不是小姑娘,而是——
那個男人!!是方安琳畫的那個男人!他用那雙充滿邪惡的眼睛盯著我,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發覺我動不了,像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住了,連指頭都沒法動,我想喊,可喉嚨裡像塞了棉花,直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我絕望地著他走到我的跟前,現在我可以最近距離的看清他的模樣了,甚至看見了他左眼下的那顆小痣。他對我露出殘忍的冷笑,慢慢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朝我的脖子掐來。
我的喉嚨一緊,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死亡的恐怖感像漫天大網般籠罩了我的心靈。
我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的,坐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像被冷水浸透般,全身溼漉漉的。
剛才我還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從夢魘的壓迫中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