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不日將至宣府,不知是哪日可至?”朱祁鎮倒沒有忘記那位江大總兵,轉過了頭來,向著那江福笑眯眯地問道。
“大約要後日方至,另外還有一事,微臣要向陛下稟報,太后懿旨,上皇回明,行儀太簡,所以,特拿會昌伯四子續宗率家丁侍女及一應器物往宣府,恭候上皇聖駕,大約明日便可至此。所以,微臣方才想著待那宅院由孫大人準備好之後,再請陛下移駕。”江福這話裡帶著明顯的討好的意味,看樣子他也察覺到了朱祁鎮似乎對他的冷淡,想要彌補之前的過失。
“劉某宅院如今也尚未收拾灑掃乾淨,臣懇請陛下今日居於府中,臣等也能安心一些……”江福眼巴巴地瞅著朱祁鎮,二虎相鬥,必有一傷,二龍相爭呢?肯定也會有一傷,但是自己這條就呆在池子邊上的魚兒,不被殃及才怪。所以,江福打定了主意雙方都不得罪,至少別讓近在眼前的朱祁鎮衝自己翻臉。
“原來如此,倒真是辛苦江卿了,那朕便在此多留一日,其實,關於宣府,朕倒也有不少的事情,想要跟江卿好好交流一番呢。”對方伸出了橄欖枝,朱祁鎮自然也不會去拒絕,畢竟對方至少是宣府鎮名義上最高的軍事指揮員。而且朱祁鎮也不會簡簡單單的就這麼回去,指不定,以後還有很多需要打交道和交流的地方。
酒宴盡散,也算得賓主盡歡,諸位官員紛紛告辭出了總兵府,而二楊和王進昌卻留了下來,按朱祁鎮的意思就是,你們哥仨救下的朕,做事就得有頭有尾,除非朕離開了宣府,回到京師,否則你們就呆在朕的身邊,繼續擔當護衛。
江福倒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畢竟,朱祁鎮得以回明,全賴這三位拚死效命方能得脫,功勳是跑不掉了的,但是具體能不能算作功勳,江福估計,怕是那位如今在紫禁城內坐著的天子沒把這算成是過失,已經是看在楊洪這位軍方大佬的面子上了。
所以天子想要留下就留唄,也省得自己再多操心,也還能從容抽身以避,省得萬一那天朱祁鈺心情不爽來拿自己開刀,畢竟事情是出在宣府這邊。
楊氏兄弟與那王進昌駐於府中看護,而朱祁鎮卻於後廳之中,再次與自己的心腹袁彬等人又聚在了一起。而娜仁,此刻正在一副乖巧嫻淑的模樣兒煮著奶茶,這是她最為拿手的手藝。
雖然奶茶和茶水,朱祁鎮的眼裡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他很喜歡娜仁用心為自己煮茶的模樣兒,再加上娜仁已經是他的女人,這等事情,自然是不用避開她。
“看樣子,天子與太后之間,怕是已經因為迎駕之事,鬧出不愉快了,否則,又怎麼會各來各的?”袁彬表情顯得分外的凝重,這對於朱祁鎮這位太上皇而言,可不是啥好訊息。“一臺轎,兩馬車駕,七品的給事中,這位新皇還真是……”
“這等待遇,連那些藩國進京的藩國來使都不如,陛下,切切不可答應。”高贇憤憤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老實憨厚的臉龐之上盡是難以掩飾的怒容。
“不答應又能如何?”袁彬白了高贇一眼道。“莫非天子一日不提高規格,上皇就一日不離開宣府?要知道,京師才是大明的帝都。”
“不離開宣府?”朱祁鎮那張陰沉得差點要滴出水來的臉龐聽到了袁彬之言,不由得一僵,原本一直凝視著那手中奶茶茶盞的雙眼裡邊也陡然地跳簇起了那閃耀的光芒。“不離開宣府嗎?”
“陛下,您這是……”袁彬看到朱祁鎮顯得有些神神道道地重複著這句話,不由得嚇了一跳,一臉憂心地道。
朱祁鎮抬起了手,阻止了在場諸人想開口的念頭,起身於廳中踱起了方步,一面想要捕捉著腦海裡邊方才突然早起的那絲光亮。
大明從興起到建國的那一天,一直就沒有放棄過與蒙古之間的爭奪,明朝建立之後,到朱棣在位的數十年間,對北元進行了一系列軍事征討,取得了很大的勝利。
然而他們也很清楚地知道,這離徹底消滅蒙古勢力還差得很遠。蒙古的軍事力量雖然在元朝後期一度衰敗,但是一旦迴歸草原,蒙古人很快就恢復了昔日剽悍勇武的素質再次表現出吃苦耐勞、能征慣戰的特點。
同時,明朝大軍儘管三番五次地深入北方作戰,可是由於後勤、生活習慣諸方面原因,還有歷史眼光的侷限性,使在華夏民族在與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之間,只有戰完便走,並不能永久佔據草原地區。
所以,大草原上的遊牧民族終始是明王朝的巨大威脅,這個威脅,經歷了整個大明時期。正是為了保障北方邊境的安全,明朝在一系列軍事勝之後,在能夠控制的蒙古地區和蒙明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