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陰眯了眯眼,自嘴角勾出一縷冷笑,眼神寒意懾人。
看來,這事情遠要比她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先生今夜去花相府找尋的東西又是什麼?”她再次問道,抬腳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波瀾不興地取過桌上的茶盞,淺啄了一小口。
莊嚴的神色漸漸凝重,半晌才答道:“軒轅寶庫的密匙!”
花陰的黑眸又攸地眯了起來,眸色愈顯幽黯。“軒轅部落竟然還遺留藏寶庫?”一抹淡淡的訝異,悄然浮現在眼角眉梢。
莊嚴微微嘆息,緩緩點頭,“此事要說起來甚為複雜。”
花陰沒再做聲,靜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莊嚴憶起了舊事,神色有些迷惘,緩緩開口說道:“軒轅雖然是西臨的附屬國,但有些習性規矩卻與西臨大為不同,尤其是在身份血緣的傳承上,仍是沿襲了遠久的傳統。部落的首領也同各國皇上一樣可以擁有很多女人,但只有嫡夫人所生的孩子才會被部落承認,至於其他女人所產下的孩子,身份也就同他們的生母一樣。我的母親和花錦鴻的母親都只是首領身邊服侍的侍女,所以我和他在部落裡的地位也是同樣低微。”
莊嚴頓了頓,繼續緩緩說來,“雖然首領的孩子眾多,但正統的卻只有一個,我和花錦鴻自小便被安排在王子身邊伺候,不過王子為人素來謙和,待我們也真如親兄弟一般,從來不會擺什麼架子,而且他有的東西通常也會備上我們一份,就這樣……直到我們都長大成年。”
花陰靜靜地聽著,部落不平等的待遇勢必讓人心存不甘,而花錦鴻的野心想必就是這麼助長起來吧?!
莊嚴表情淡淡的,猶自說道:“隨著部落一步步逐漸壯大,眾人的野心也跟著大了起來,首領早就不滿部落受西臨控制,所以許久之前便開始暗暗斂財,準備日後起事之用。只是可惜……”他平靜的神色裡明顯地有了一絲沉重,“那些所聚斂的財物最終還未能派上用場,整個軒轅便已經滅亡了。”
“王妃可知道軒轅當年為何而亡?”莊嚴忽然側頭看定花陰。
花陰輕輕搖頭,影衛蒐集的那些資料裡只是大致講述了事情概況,卻並未清楚說明前因後果。
她側頭想了想,輕輕巧巧的問道,“難道與花錦鴻有關?”
莊嚴淡淡笑了笑,緊繃的神色也跟著微微一鬆,這女子果真一想即通。
“當時王子並不主張與西臨反目,所以一直力勸首領,不過首領也不肯聽勸,偏偏花錦鴻那時又摻合了進去,時而久之首領便也慢慢跟王子離了心。”
花陰聞言似笑非笑,花錦鴻能有如今這般深沉,可見從小的時候就開始懂得揣度人心,甚至充滿了算計與心機。而在首領與王子這場離心的戲碼中,他扮演著什麼角色,只要一想便知。
莊嚴緩緩站起身來,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不過,王子始終是部落的唯一繼承人,首領即使再怎麼對他不滿,他也依舊還是部落的王子。因此,未能達到目的的花錦鴻便又另闢蹊徑。”
他慢慢地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步一步輕輕前行,正色說道:“軒轅本身為附屬國,理應每一年都向西臨上供,但是,就在那一年,首領突然下令停止上供。於是,西臨便派了使臣前去部落交涉,而派去的人恰巧是那位被頂替身份的‘花錦鴻’。也不知道花錦鴻當時使了什麼法子,竟然就讓這位使臣甘願受他利誘驅使,致使本來關係還沒有徹底惡劣的軒轅與西臨,形勢突然急轉而下。待到那位使臣‘花錦鴻’一回去,西臨護國將軍便已率領著三十萬大軍大舉壓進。”
莊嚴輕輕呵出一口氣,繼續道,“兩國交戰,生靈塗炭,遭罪的終是百姓。王子心有不忍,便極力勸首領與西臨求和,但首領卻始終不曾聽勸。雖然軒轅國小,但兵力並不微弱,何況首領早就做好了起事的準備,也足以與西臨勉強抗衡一段時日。可儘管如此,軒轅最終還是走上滅亡的道路。而我也是在倖存之後,才終於得以查清楚事實真相。”
“彼時,花錦鴻一面藉著首領與王子離心之際搞內部分裂,一面與外人合謀促使戰爭加快進行。他的本意應是想要藉著西臨之勢徹底削弱首領和王子的兵力,然後等到戰爭結束後,再領著殘餘部落向西臨求和,這樣剩餘的部落便等於落入他的手中。可能連他也沒有想到,最後的局勢竟會超出他的算計範圍。”說完一襲話,那個一向淡然男子突然冷笑了起來。
“那場戰亂持續了很久,打到後來兩國間誰也不肯先罷手,甚至是,首領都做好了與西臨軍隊同歸於盡的準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