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意,但草原女子和中原女子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男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會太過任性。
於是也只能撅著小嘴兒,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瞅了趙石半晌,見丈夫一點改變主意的意思都沒有,這才甩著手,晃著一頭辮髮,走了。
隨後,胡烈來報。
“大帥,您點明要見的人都已到齊,只是……外間傳言,說什麼大帥要跟河洛諸賢達人等,共商國事,也不知是哪個在胡說八道,大帥您看……”
趙石眉頭輕揚,心裡也是失笑,到了這個時節。還有人想要興風作浪。著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流言……除了這些河洛大族在往自己臉上貼金。或者是在找臺階,以儲存些顏面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原因會有這樣的流言出現了。
趙石微微搖了搖頭,“不用管它,到時候,你替我走一趟,知道該怎麼做吧?”
胡烈愣了半晌。才臉紅脖子粗的搓了搓手,訥訥道:“大帥,能不能換個人……”
沒問其他什麼,只是想要換人……
趙石笑了笑,“衝你這句話,這事啊,就你了,記得,不要墮了本國公的威風……只要把話說明白了,其實也就成了。”
胡烈無可推脫。只能躬身應是,因為太過為難。最終還是嘟囔了一句,“大帥,就怕俺拙嘴笨腮的,誤了您的事情。”
這要是旁人,趙石不會多言,他下的就是軍令,推脫塞責,都將是能力低下的表現,或者也可以說是不識抬舉。
但胡烈到底不一樣,趙石站起身來,拍了拍胡烈的肩膀。
溫和的道:“你父親將你交給我,可不是要你一輩子給我當親衛的,男子漢大丈夫,有些事必須去做,有些機會也必須握住了,不經風雨,將來怎麼能獨當一面?難道還讓我手把手的教你不成?那將來還不成了廢物?”
幾句話說下來,胡烈眼眶已經有些紅了,在趙石身邊久了,他知道這些話有多難得。
他昂起頭,重重拍了一下胸膛,“多謝大帥栽培,您瞧著吧,末將一定讓那些混賬傢伙再不敢起反覆之心。”
趙石哈哈一笑,“這就對了,這事做的好了,比立下軍功更難得,梯子已經搭好,上去就成,多少人巴不得接下來呢,你到好,還要推脫一番,這要是你父親還活著,不定就得氣的跳腳……”
“行了,到時帶上趙葵和吳綠蓑兩個,他們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幫你出出主意,順便漲漲見識……對了,最近除了隨從護衛之外,告訴他們,少出去晃悠,被人尋機所趁,可就讓旁人看了笑話了。”
趙石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
以現在河洛的情勢,趙石都有點奇怪,竟然還沒有一起刺殺發生。
其實匪患的最大特點,不是說匪徒在山林裡當山大王或者在山林裡亂竄,而是混入城池,刺殺官吏。
在蜀中,趙石已經見識過了一次,而在河東河中,也沒少經歷。
綠林人物,和官府幾乎就是天生的死對頭,一個呼對方為賊,一個呼對方為狗官,都想方設法的欲要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
河洛現在就有很多賊匪,有些還打著後周的旗號。
而洛陽城裡,現在正可有不少大人物,弄死一個,對於那些賊匪來說,應該能狠狠出上一口惡氣。
像剛到任的布政使彭為年,怎麼就能一路平安的來到洛陽?
像幾乎每天都要出去處置軍務的張培賢,怎麼就能一直安然無事的來來往往。
河洛賊匪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小呢?
當然,這純屬趙石心裡的惡意在作祟,那兩位真要遇刺,沒事還好,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對他這個欽差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他這個欽差的招牌更亮一些,尤其是之前河洛各處人頭滾滾而下,他這個欽差的惡名早已傳遍四方。
不定有多少人恨他入骨呢,說不定,在這府邸門前,就有人在等著要他的命呢。
所以,這些天趙石除了偶爾會到洛陽國武監分院所在轉上一轉,以表自己的重視之外,已經多日不曾外出了。
到不是膽子小,以他如今的身手,和敏銳的感應,除了當年的方火羽之外,恐怕世間已經少有人能在他毫無察覺之下,靠近他的身邊了,就算能近了身,也純屬找死。
他考量的是,一旦欽差遇刺,已經漸漸平緩下來的河洛,將再起風波。
無論是他,還是張培賢,或者是彭為年,都不會高興看到那樣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