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以前,以前你可不攆我。”
“哦,嫌攆人了。”將手裡的整理好的報表朝她晃了晃,“這麼好的紙,揉成一疙瘩拉開都能用,為啥就賺不了錢呢?”
“這可說的,作坊開你莊子上,問得我莫名其妙。”蘭陵沒好氣地朝死盯一眼,“你家蓋花露水作坊都收回來幾個了?幾十個都不止吧?造紙作坊呢?”
“少混淆概念。造紙作坊也我家蓋的。”到了杯茶水遞過去,“你以為蓋得大就能賺錢了?管事是你的人,連看門的你派來的,我管,我朝哪管?先把自己毛病找見了再挑刺,我能跳著去作坊喊咱倆都上了床了,暗地裡半個駙馬,不讓我管就是不給你面子?”
“少說得那麼噁心。”蘭陵順手就是一肘,“我派的都是得力人,以前在莊子上用得可靠,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就是太得力了。你莊子上是幹啥的,懂不懂做生意?成天以為跟你混就了不得了,把屁眼都想按腦門上的傢伙,要不看你的人早想大嘴巴抽了,光看那女掌櫃德性,你還好意思朝我理論。”年上,好點心不少,拿了塊蜂蜜糕掰開塞蘭陵一塊,“和氣生財不懂就算了,就當咱東西好不用給客戶好臉色,可連變通都不懂就說不過去吧?市場不調查清楚,只說質量好點,可畢竟不是獨門生意,同行間沒個交流。競爭可以,可不能殺氣騰騰就和你剛抄家的架勢一樣,這唬不了人,只能站了關內所有作坊的敵對面上。逼人家抱成團來和你抗衡。都不是瓜子,就算你質量稍微好點,可人家壓了價錢和你幹,不說調整下市場重新制定戰略,也不管能不能賣出去。光想在你跟前請功,悶了頭髮飈一般地生產,前後莊子上能僱的勞力都叫她僱完了,連最起碼降低成本的意識都沒有。去年這時候根本就存不住貨,可今年呢?就拿倉庫裡的積壓給工匠頂薪水了。看看花露水作坊怎麼幹的,看看老四是怎麼維持和客戶關係的,如今酒不缺,也沒說發瘋般地增產,必要的時候老四會找人商議。群策群力不懂啊?”
“噢……”蘭陵輕輕咬了口點心,含糊道:“#%—”
“吃完再說,別故意說不清楚。”身份歸身份,自我批評不能拿塞點心敷衍,首先態度就不端正。
“說完了。”蘭陵嚥了點心一臉輕鬆,“好了,我認過錯了,下來你看著辦。”
“……”這就沒治了,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家的就這樣,手下人不照樣學才怪。“叫這邊送幾個人先去造紙作坊打下手。邊學邊看,熟悉業務後逐漸頂替你那幫人手,不是搞這行材料的全領回去。”
“就不能教教?領回去多傷面子,我臉上也過不去。”蘭陵有點猶豫,畢竟自己躊躇滿志推薦的人手,沒給自己長臉不說,還碰一鼻子灰。
“朝院子外面那歪脖樹扶直了就不換人。教教,狗改不了吃屎,又不是打鐵,能回爐。”狗仗人勢就養了毛病出來,我家下人怎麼就沒那壞習氣,得跟人,跟了我這謙遜恭和的主家到哪都一身好教養。
“隨你!”蘭陵握了握拳頭,“你不是外人,這次就讓你個先手。明年再沒個好轉我就拿你出氣。”
“少來,明年沒好轉也怪不到我身上。不過嘛……”怪笑幾聲,“積壓也不錯,你內府不是跑外商嗎?說不定到國外能混個好價錢。”這些天達萊常常要兩張紙去熟悉漢字,不經意發現這丫頭用紙用得節省,大字小字密密麻麻再都沒空的加,不像是豪門大戶出來的習性。問過才知道,高麗那邊紙張短缺,大戶人的娃娃家習字都很少用紙,大多是青石板,勤儉節約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好,”蘭陵拍拍腦門,“燈下黑,這麼打眼的事都沒想到,虧你提醒。”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明過南山去不?今你攆我的事記下了,到那裡和你一起結算。”
南山這行很瘋狂,小半月操勞,再這麼下去,恐怕有得貧血的危險。還好,野味多,進補及時,沒有落下後遺症。這胸肌發達得,嘿嘿,世上總有匪夷所思的收穫,功夫皇帝估計就是這麼練出來的,啊打……
“夫君武藝精進不少啊。”穎朝我腱子肉上按了按,笑道:“一回來就顯擺,有時間多養養,這說話又得忙活了。”
忙啊,穎早惦記著春耕了,今年倆莊子合併,開春農忙是穎頭一次領銜這麼大場面,蠢蠢欲動。可我就不同了,農學的差使想起來就頭疼,一開春事情就來了,耕牛遍地走,全務農的。
常貴精心篩選的芥菜、油菜籽,仔細地圍了塊肥地,親自駕轅翻耕,後按我的建議,拿麻繩拉了帷子,插了個標牌,上書幾個大字:大白菜一號。我站旁邊發笑,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