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瘦削的下巴更顯尖細,心頭漫過一絲痛楚,即使登上高位,沒有他在身邊,也是寂寞的啊。
還記得那日他替我描眉,神情間帶著繾綣柔情,我幾乎要溺斃在他的柔情之中,然而不過幾日功夫,他的柔情便影向別人,再不肯為我停留。
“娘娘,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起身了。”見我顧影自憐,雲秀輕聲捉醒著。
我揉了揉臉,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些,對著鏡中的自己抿唇一笑,我才站起來,伸手搭在雲秀的手腕上,道:“走吧。”
無論昨夜的事讓我有多悽慘,我都不會將自已的狼狽表現出來,讓後宮這群女人來看我笑話。
步出寢殿,一股冷空氣瞬間便撲了上來,我冷得顫拌了一下,雲秀連忙拿過一旁宮女手上的紫貂圍脖替我圍上,然後又取來暖抄塞進我手裡,這才道:“娘娘,看這天似安下雪了。”
我抬頭望天,白熾的光線刺得兩眼一陣生疼,我“唔”了一聲,率先向宮門外行去。
昨夜放了一宿的煙花,此時負責灑掃的宮女太監們早已開始清理起殘渣來,有宮女小聲抱怨道:“唉,再美麗的事物,一旦絢麗燦爛之後,也只剩了這些狼籍而已。”
我心頭一震,腦海裡突然閃過嵐兒那張殘顏,心裡很不舒服。
雲秀顯然也聽見了那名小宮女的話,她喝斥道:“讓你們做點事,哪裡來的嘴碎,不想做了只管來告訴我一聲,我讓暴室來人拉了你去就是。”
那小宮女嚇得臉色都白了,抬頭又瞧我目光直直的看著她,她更是駭得渾身顫拌,一個勁的求饒。
我擺了擺手,道:“姑姑,我們走吧。”
我並不想為難那名小宮女,她只是無心之語罷了,可是想到嵐兒臉上那道傷疤,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嵐兒當年離宮之時必是有極大的隱情。
來到慈安宮外,雲秀上前叩門求見,來開門的人是如意,她恭敬的向我請了安,道:“太后娘娘近來身子不好,不便見客,娘娘的心意奴婢會帶到,隆冬天寒,娘娘還是早些回去吧。”
我與雲秀微微一愕,料不到太后會直按拒絕見找,昨日晚宴上的事,她應該已經知曉,憑她對嵐兒的憎恨,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理?
“太后娘娘身幹不適,本宮更應該前去探望以盡孝道,還望姑姑通稟一聲。
”太后如此做法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讓我惶惶不安。
這不像她的作鳳啊。
“娘娘有這個心便足矣,太后娘娘得知亦會感動於娘娘的心意,只是太醫囑咐過,太后娘娘這病要少見風,還請娘娘體諒。”如意聲音平板的道。
心知太后是不會見我,我朝雲秀使了個眼色,對如意道:“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擾太后娘娘靜養了,雲秀,我們回去吧。”
如意向我福了福身,道:“恭送娘娘。”
我只得攜著雲秀向肩輦走去,還未走兩步,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我回頭望去,只見兩名宮裝女子從裡走了出來。
“夫人這便要走了麼?”如意的聲音不似先前與我說話那樣平板,反而透著一股親切。
“嗯,太后已經歇下了,本宮也該回去了。”安華夫人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溫柔,她狀似無意的朝我這方看了一眼,見到我時,她的臉上並未露出驚訝之情。
“夫人好走,奴嬸就不多迭了。”如意說完未再看我一眼,便側身進了慈安宮。
我心底有些惱怒,她剛才明明說太后身體不適不易見客,可她卻見了安華夫人,這分明是擋我的藉口。
安華夫人趨步向我走來,盈盈向我福了福身,道:“貴妃妹妹來得可真不巧了,太后娘娘剛剛睡下。”
我笑了笑,道:“無妨’太后娘娘鳳體違和,本宮也不敢多加打擾,安華姐姐這是要回宮?”
“妹妹說笑了,今兒是妹妹初掌鳳印之日,姐姐豈敢不到場恭賀?”安華夫人笑得很甜,可不知為何,我卻覺得她笑裡藏刀。
我曾聽雲秀說起過安華夫人的來歷,她曾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宮嬸,後來君珞回國登基,太后便將她指給君珞,她也是後宮唯一一個以宮婢身份高居夫人之位的女子。
這三年來,君珞雖未曾寵幸她幾次,但是卻對她很是敬重。一個女人,能讓一個男人敬重,想來她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更何況,她身後為她撐腰的是太后。
“既然如此,那姐姐不妨與本宮一道走,本宮正好回宮。”我淡淡的道。
安華夫人睨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