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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就是那晚上的讀書人。轉個彎往前走十來步,有一排房子。這些房子是掌櫃看著生意好,後面建的,光線比不得前面透亮,但價錢少了許多,有些家境不甚好的都願意住在這裡。

遠遠地聽到聲音,週中和劉鵬緊走幾步,走到通道底,一群人圍著一間屋子。掌櫃束著手站在一旁,開了幾十年客棧,那遇到過學子偷學子銀錢的事。這事與他無關礙,只是他也作聲不得,都是學子,說不定眼下就快是童生老爺或是秀才老爺。他做得這些年的生意,倒不是怕童生或是秀才,一個童生或秀才尚不在他眼裡。只是擔心有人器量小睚眥必報,以後發達了回來算帳,那時他一個客棧掌櫃那裡撐得住。故此,遇到這種事,他不開口,兩不相幫,由著兩邊打官司,說出章程來他才好按章辦事。

屋裡一個男子,約摸二十出頭,站在屋中間,一隻手裡舉起一個繡著竹葉荷包,另一隻手裡拿著兩塊金子,“……大家親自所見,是從他枕頭下搜出來的。”

“斯文敗類!”有人啐了一口。

“送他去見官。”

“應該送他去學政大人,革了他讀書人的身份,免得羞辱了我們讀書人。”一人氣憤填膺。

王俊才白著一張臉申辯,“我沒有偷,不是我偷的。”

正是那天晚上的聲音,週中和劉鵬相對一眼,心下明瞭,這是一個局。

“不是你偷的?那金子怎麼鑽到你那屋裡去了?”劉向東鄙薄道,“原本你我素不相識,只是剛好同住一個客棧,又剛好對面,才你我相交。原以為你我是同道之人,不想因著你家境不好,家中人生有重病。就見財起意,偷了我的金子。原本我想破開一塊金子,贈你一些銀兩當路費回家,可你……”氣憤之下,劉向東說不出話來。

週中一直盯著劉向東的神情,那怕一絲一毫。果然見他臉上雖是激憤,雙手卻攥的緊緊的。

“走,我們送他去學政大人那裡,看他怎麼狡辯。”有人道。

“去,我們請學政大人罷黜他考試的資格,萬不能讓他中了秀才,丟盡天下讀書人的臉。”

“對。”

被煽動的讀書人已挾裹著王俊才往學政衙門去,王俊才臉如白紙,又掙脫不得。

週中明瞭,一個很簡單的局,但想破卻不容易。一是王俊才家裡必是窮困的很且家人生有重病,急需錢財。二是劉向東的房子只有王俊才進去過,又剛好在他的房裡搜出金子來,眾目睽睽之下,他狡辯不得。

劉鵬見週中沉默不語,忙高聲呼道:“且慢。”

劉向東一眼看過來,道:“臺兄有何見教?”

劉鵬一時語塞,若是他說王俊才不是偷賊,難道他能說出那晚他偷聽到的事嗎?就算他說出來,能找到另一個人嗎?即便找了出來,也不會承認反而會告他個誣陷之罪。

急切之間,劉鵬那裡想得出來法子,只是道:“去見學政前,應該去讓衙門判定啊。”

劉向東下巴一抬,“這還用衙門判定?明擺著的事,大家都可以作證。”

週中突然問:“可以把那荷包給我看看嗎?”

劉向東面上不豫,“為什麼要看我的荷包?”

“這是物證,怎麼能隨便讓人看去?”人群中冒出一個聲音。

週中眉毛動了動,“我瞧著這荷包眼熟的很。”

週中的話像一滴水滴入滾燙的油鍋,在人群中炸起沸騰喧囂。無他,劉向東剛才說只有他和王俊才見過這裝著金子的荷包。

一陣譁然聲後,週中讓眾人推到前面,指著劉向東手中的荷包,“可否容我一看?”

劉向東漲紅了臉,眼神不由地掃向某個方向,手下意識地捏緊了荷包。

“快把荷包給他看。”

劉向東遲遲不把荷包拿出來。

有人懷疑道:“莫非有什麼問題?”

原本軟倒在地上,毫無讀書人形象的王俊才立馬爬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有了絲活氣,指著劉向東道:“你剛才不是說你這金子,只有我和你見過嗎?”

劉向東讓眾人的眼神看得陣陣心慌,朝週中扔過荷包,“你仔細看看,你有沒有見過?我從來沒有當著別人面拿出來過。”

週中接過荷包,低頭一看,荷包有八九層新,正反兩面繡著竹葉和青竹,並無其它特別之處。週中又用手摸了摸,捏了捏,心中有了定論。

王俊才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週中身上,眼珠子隨著他的手轉動,恨不得他馬上能說出個一二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