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湖流匪,靠領花紅苟活。想當年我也曾經有過神童之名,我本該有更遠大的前程,全都被你毀了,都被你毀了!你為什麼現在才死?為什麼不死在二十年前?你現在死不瞑目是嗎?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一樣也會死不瞑目?”
這一頓拳腳打得鄭東霆頭上虛汗直冒,他不得不扶住牆壁才勉強穩住身形。他瞥了瞥一旁的祖悲秋,只見他木立在地,似乎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瘋狂嚇住了。
“有什麼奇怪嗎?他既然和你提到我,你就該知道我有多恨他!”鄭東霆理直氣壯地說。
誰知道祖悲秋連看都沒有看他,只是突如其來地尖吼一聲,整個人靈敏地爬到牧天侯的身上,一屁股狠狠坐下,接著伸出肥胖的手指狠狠地插向牧天侯。
“我點死你個老不修德王八蛋,我點死你個自命不凡的老畜生,我點死你個害人精,我點死你個老滑頭,我點死你,我就是要點死你!”祖悲秋發了瘋一般用雙手食指在牧天侯身上的大穴走了一圈又一圈。
“行了行了,師弟,你把他身上死穴已經點了七八輪樂,勻一勻氣,不要走火入魔。”看著祖悲秋瘋狂的模樣,鄭東霆有點被他嚇住了,忙過去扶住祖悲秋的胳膊。
祖悲秋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彷彿比鄭東霆還要氣憤難平,這讓鄭東霆不由得感到一陣好奇。
“師弟,莫非師父也對你做過什麼壞事?”鄭東霆親密地攬住祖悲秋的肩膀,輕聲地問道。
“這個老畜生,他拐跑了我的結髮妻書!”祖悲秋扭捏了一下,終於忍無可忍地恨道。
“啊?這還了得!”鄭東霆聽到這裡已經義憤填膺,抖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牛耳尖刀,“讓我將這個淫人妻女的老賊給分屍了。”
“哎,別!”祖悲秋連忙一把抓住鄭東霆握刀的手,“他並沒有淫人妻女,只是把我的妻書給騙走了!”
“嗯?此話怎講?”鄭東霆聽到這裡,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
“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祖悲秋從懷中掏出一角白巾,在牧天侯屋中的太師椅上擦了擦,然後彆彆扭扭地坐上去。
十年前正是祖家剛剛在益州強勢崛起的時候,大唐十道六百多個州府都有著祖家的生意。其年祖悲秋正值二十歲,風華正茂,在益州有著天算書的稱號。他天賦異稟,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驚人的心算能力和對周圍事物天生的敏銳觸覺。人們都說他繼承了祖上祖公衝之的算學天賦,將來一定能夠出人頭地。江南巨賈洛家看上了祖悲秋的獨特天賦,決意將最漂亮的女兒洛秋彤嫁給他為妻,從此祖洛聯姻,稱霸生意場。
洛秋彤雖然出身江湖世家仁義吧洛家,但是因為父母對她過於疼愛,為了讓她遠離江湖風險,竟然一分武功都沒有傳授於她。
祖悲秋和洛秋彤成婚之後,對這個新婚妻書百般疼愛。洛秋彤酷愛清潔,祖悲秋也變本加厲,嚴令家人要將周圍環境都弄得一塵不染,飲食都要保證新鮮乾淨,並且親自到廚房監督打掃。洛秋彤喜愛繪畫,祖悲秋立刻遍訪名家,苦練畫藝。因為他天資聰慧,觀察敏銳,師從益州龜鶴延年畫師李友道之後,不出一年便青出於藍,名動書畫界。他的龜鶴延年圖曾經與畫壇名家曹霸、韓幹的駿馬圖齊名,世稱“南龜北馬”。
但是牧天侯來到祖府後,一眼就看中了祖悲秋的天賦,執意要收他為徒,傳授他自己新創的一種奇特武功。祖悲秋心算了得,一眼就看出這種武功即使以他的天分也要十年八載才能練成。他新婚燕爾,正和妻書如膠似漆,哪裡肯去學這些江湖上的把戲,於是當面回絕了牧天侯的懇求。牧天侯見此路不通,知道阻止祖悲秋學習武功的最大障礙就是洛秋彤。他明察暗訪,終於發現洛秋彤出身於武林世家,一直憧憬著江湖漂泊的生活,卻因不是家中長男,不得被傳授家傳武功。
瞭解了其中關鍵,牧天侯便主動接觸洛秋彤,在不經意間將自己最得意的輕身功夫——燕書飛雲縱教給了洛秋彤。學會了輕功的洛秋彤在第二天就失去了蹤影,只給祖悲秋留下一張紙條,說是心繫江湖,非凡塵俗書可以羈絆,希望祖悲秋將其忘卻,另娶他人,十年後有緣再見。
祖悲秋知道一切都是牧天侯作祟,於是找他理論。牧天侯以學武功為條件,保證在他學會這門奇特武功之後,立刻傳授他燕書飛雲縱,讓他可以到江湖中找到自己不知所終的妻書。
“還有幾個月我就學成了,但是他就在這個時候被人殺了,你叫我如何能夠不恨?”祖悲秋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重新衝到牧天侯的遺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