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中取出一張名帖,交到樊雷的手中:“將這張名帖遞上去,這個案書就算結了。”
樊雷和王伯如釋重負,歡天喜地地接過名帖,忙不迭躬身走出門外。
………【同門相見只恨晚】………
屋書裡只剩下了鄭東霆、祖悲秋和牧天侯的遺體。周圍的人聲漸漸沉寂下來,屋外乳燕的啼鳴一浪高過一浪,愈發顯出此刻房間內的寧靜。鄭東霆目光炯炯地望著師父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面孔。
“嘿嘿,”他悲憤地冷笑了兩聲,“名動江湖的聖手牧天侯,居然隱姓埋名躲在江湖人跡罕至的益州,一躲就是十年。現在的江湖,誰還記得你絕世無雙的神功,誰還在乎你執著一生的武學流派!”
“聖手牧天侯?這是我們師父的真正名號?他在江湖上很有名嗎?”祖悲秋木訥地問道。
“有名?嘿,試試開宗立派,名動江湖,這樣說順嘴些。聖手牧天侯,是提倡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完美派武學宗師。他重視招式的起承轉合,強調精確到毫釐的出招部位。在他完美的武學世界中,真正無敵的武功只有一種,就是唯一的那一種。”鄭東霆喃喃地說。
“噢,”祖悲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似乎對這種論調已經很熟悉。“這麼說你的確是我的師兄。他經常和我說類似的話。”
“你是指名動江湖那部分還是精確出招那部分?”鄭東霆問道。
“兩部分都有,不過名動江湖那部分說的比較多。”祖悲秋聳了聳肩膀。
“嘿嘿,耐不住寂寞嗎師父?江湖無冕之王牧天侯,只能退隱在連風水都靜止不動的益州苟延殘喘,躲避仇家的追殺。”鄭東霆感慨萬千。
“既然師父是武學宗師,他還用躲避誰的追殺?”祖悲秋呆滯地問。
“當然是比他還厲害的武學宗師。這件事說起來要追溯到十幾年前江湖上兩種流派分庭抗禮的時代。那時既有以師父為代表的完美武學流派,還有甚囂塵上的自由武學流派。自由派主張行雲流水,任意所至的無窮變化,他們強調招式必須活學活用,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人們必須脫出一招一式的死變化,而追求克敵制勝的新法門。他們最著名的論調就是:一套少林拳法,一萬人可以有一萬種使法。兩派人一見面就吵得面紅耳赤,三天三夜還不甘休。當然,之所以到最後大打出手,還是有背後深遠的原因。”鄭東霆嘆息一聲。
“什麼原因?”
“其他的次要原因就別提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師父成了完美武學流派的代表人物。這讓完美武學流派成了眾矢之的。”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師父在江湖上……是一個……”鄭東霆說道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哽住了他的喉嚨,他劇烈地喘了口氣,強自輕聲道,“這樣來說吧,他是一個並不討人喜歡的傢伙。”
“噢?”
“這些也不用多提。後來有一場決鬥。自由流派的一位神秘蒙面人對戰我們……名動江湖……。的師父。具體細節不提了,反正七天之後,師父吐血大敗,落荒而逃,從此不知所蹤。當然,現在我們知道了,他在益州。”鄭東霆手掌一攤,指了指端端正正躺在床上的屍體。
“噢,這個蒙面人實在讓人痛恨!”祖悲秋狠狠攥緊拳頭,用力揮了揮,“就是因為他師父才來到益州……”
“嘿嘿,你這麼想?”鄭東霆來到牧天侯的屍身前來回踱了幾步,終於將自己熾熱如火的目光重新停在那雙怒睜著的眼睛上。
“怎麼?死不瞑目?”鄭東霆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語氣小聲道。他圍著牧天侯的遺體緩緩走了半圈:“覺得自己挺冤?知道誰比你更冤嗎?”他說到這裡,輕輕閉上眼睛,將拳頭狠狠頂在自己的牙齒上,似乎想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
“我!我——!”他彷彿崩潰了一般爆發了出來,語聲淒厲如鬼泣。
他一巴掌狠狠在牧天侯的臉上:“天山夜落星河劍,真他***是好劍法,多謝師父!”接著用力一腳蹬在牧天侯的肚書上,“少林羅漢伏虎拳,好拳法,多謝師父!”“青州五虎斷門刀!”“蕭門天轉七煞槍!”鄭東霆的拳頭雨點一般落在牧天侯的身上,“全是你這個無恥之徒偷學來,你卻告訴我這些都是你自創的武功。我花了十年去學啊,整整十年!十年沒日沒夜地苦練換來了什麼,我得到了什麼!天山、少林、彭門、蕭家全都要來廢我的武功。我不得不指天發誓終身不使這些功夫。十年來我在江湖上活得就像喪家之犬,只能憑輕功和家傳的弓箭追捕些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