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的,言之灼灼,就好像已經親眼看見了龍錫濘,“他游泳遊得可好了,比我還厲害。你知不知道,其實小孩兒剛出生的時候都是會游泳的,五郎他……”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不知道是想要說服宦娘,還是想說服自己,可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龍錫濘半點法力也沒有,拿什麼跟那個妖怪鬥呢?江夏有沒有找到他?這場爭鬥最後到底誰贏了……
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懷英和宦娘便都起了。遊船漸漸靠岸,碼頭上站滿了人,見蕭家的船過來,便急急忙忙地往這個方向衝。
這裡是府城的碼頭,昨兒湖上大部分的船隻都是從這裡走的。昨晚發生那麼大的事,城裡豈能不知,凌晨起碼頭上便來了許多人候著,每每有船靠岸,便急著奔過來打聽訊息。昨晚死裡逃生被蕭家救下的人也上了岸,見了岸上的親人抱頭痛哭。也有侯了半天,最後只尋回了屍首的,頓時呼天搶地地嚎起來,場面實在悲慘淒涼,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許是擔心昨晚的悲劇再次重演,蕭子桐安排著大家暫且在城裡先住下,自己則領著下人再回到湖裡去找人。蕭子澹心裡頭掛念著龍錫濘,自然也不肯留下,與懷英叮囑幾句後,便也跟了去。至於莫欽,更不會一個人留在岸上。
但是,雖然他們在湖裡往返來回了一次又一次,依舊沒能帶來好訊息。時間越長,他們活下來的機會就越渺茫,尤其是蕭月盈,雖然那小姑娘心思歹毒,可到底罪不至死,懷英就算再這麼討厭她,也不願意聽到最後的噩耗。
至於龍錫濘,懷英反倒放心些,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有一種朦朦朧朧的預感,覺得龍錫濘應該還活著。雖然他失去了法力,可是,他到底還是龍王殿下,說不定還有別的保命的手段呢。
可是,一直到懷英回到右亭鎮,都沒有他們的訊息。蕭月盈和龍錫濘,就好像忽然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就連翻江龍也沒有了蹤影。
事後蕭子澹向懷英追問過龍錫濘的事,懷英始終守口如瓶,“既然他都不見了,大哥又何必再問那麼多呢。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
蕭子澹深深地看了她半天,終於嘆了口氣,走了。
也許龍錫濘已經回到東海了吧!
懷英默默地安慰自己,就連她也沒想到,龍錫濘會這麼快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九月裡,秋試開始了。
彷彿一夜之間,整個右亭鎮就緊張起來。那場帶走無數生命的災難沒有人再提及,蕭大老爺和莫欽回了京,蕭子桐卻留了下來,短短數天,他像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沉默而低落,他甚至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學習態度,開始主動跟著蕭子澹讀書。
“就算是為了月盈吧。”蕭子桐情緒低落地道:“以前她總埋怨我不讀書,為了這個事我們吵過好幾回,我還總抱怨說她管得太多,現在,卻是沒人想管我了。”蕭大老爺臨走時把他狠狠責罰了一頓,責罵他沒有看護好妹妹,父子倆又大吵了一架,所以蕭子桐才沒跟著回京。
“對了,”蕭子桐忽然想起什麼,正色朝蕭子澹道:“你知道跟著我爹回來的董承吧,就是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白眼狼。”
董承是蕭大老爺妾室董氏的侄子,今年二十二歲,據說學問很不錯,二十出頭就中了秀才,這幾年蕭大老爺到處延請名師教導,誰不誇他才高八斗,此番回鄉考試,據說是奔著頭名解元來的。
只是那董承學問雖不錯,為人卻清高自傲得很,素來不屑與蕭子桐同行,甚至對蕭家也總有些微詞。這讓蕭子桐十分看不慣,時不時地在蕭子澹面前抱怨幾句,“……你說他要真清高,那就別收我們蕭家的錢。一邊揮霍著我們家的銀子,一邊還要說我們家的不是,我跟你說,他那架子擺得比我還大,身邊伺候的小廝都有兩個,吃的用的,哪一點不是花的我們家的錢,這種白眼狼,若是考中了,那才是老天爺不長眼。”
蕭子澹對董承的行徑也有所耳聞,搖頭笑道:“此人德行有虧,便是日後做了官,也必定不能長久。你不喜歡他,離他遠點便是,實不必與他交惡,倒把自己落到與他同樣的地步。”
蕭子桐哼道:“你說得對,我而今是能避則避,不僅不跟他碰面,連他那兩個小廝也離得遠遠的,省得他考不好,到時候又把責任推到我頭上。反正我爹而今是半點也不信我,倒把那白眼狼當親兒子一般。”
“蕭大伯心中豈會沒有親疏之別,越是看重你,才越是對你嚴厲。換了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