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招起手來:“可是伯修?”
那御史聞言,立刻看過來,看到士人的樣子,揉了揉眼睛,連忙過來行禮:“下官見過呂龍學!”
他驚訝的看了看這士人身邊,沒有元隨,也沒有僕人!
只有一個和他同桌而坐,雖然穿著士大夫袍服,但是面板黝黑、粗糙,身材健壯的如同武將一樣的男子。
被叫呂龍學計程車人,微笑著說道:“某給伯修引薦一下……”
“這一位,乃是某之同門,京兆遊師雄遊景叔,方從環慶路經略司判官任滿,正欲回京待闕,不意與某道左相逢,可謂他鄉遇故知……”
遊師雄起身,恭身一禮。
這御史連忙還禮。
然後那呂龍學就和遊師雄介紹起來:“景叔,這一位便是宇文昌齡了,昌齡表字伯修……”
“如今應該是當朝的監察御史……”
呂龍學看向那囚車之中,被枷鎖押著的犯人,問道:“伯修押解的就是那罪將張之諫?”
“正是!”宇文昌齡點點頭:“此罪將正要押回大理寺受審!”
說著,宇文昌齡就對呂龍學、遊師雄拱手再拜:“某為御史,職務在身,實在不好與龍學敘舊、景叔交談,待得來日休沐再來拜謁二君!”
呂龍學點點頭,拱手還禮:“伯修請!”
遊師雄也拱手說道:“來日必登門拜訪伯修!”
三人就這樣告別。
那些軍士喝完茶,也規規矩矩的丟下銅錢,結了賬離去。
遊師雄見著,讚道:“不意御史臺中,竟也有擅長治軍之人?”
呂龍學點頭:“自然,伯修少嘗讀兵法,曾有意投筆從戎……”
遊師雄聽著眼睛亮了起來,道:“來日卻是要好生結識一番才行!”
他最喜歡和這種愛帶兵的人交朋友了。
呂龍學見著遊師雄的樣子,就笑起來:“景叔還是如當年一樣,不改初心啊!”
遊師雄點點頭:“先師當年講學,嘗以西賊為恥,生平之志就在攻滅西賊,安我陝西百姓!”
“身為弟子,某豈能不遵而從之?!”
說著,他就看向呂龍學,問道:“微仲呢?微仲可還記得,當年橫渠門下講學之時,先師敦促的教誨?”
呂龍學聽著,沉默片刻後,道:“恩師教誨,某豈敢忘記?”
“但事有輕重緩急……”
呂龍學,自然就是新晉的龍圖閣學士呂大防。
“呵!”遊師雄笑了一聲:“微仲記得的,恐怕不止是先師教誨,還有兩位程先生的教導吧!”
呂大防沉默不語。
遊師雄道:“微仲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少主,知道先師的橫渠四句!”
“更曾在兩宮之前推崇備至!”
“我橫渠一門,振興有望!”
自古以來,一門學說,只要得到皇權的認可,就一定可以興盛!
何況橫渠之學,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實乃君子之學,正人之學!
在遊師雄眼中,橫渠之學,足可與二程、邵雍之學爭鋒。
便是王安石的新學,若有皇權加持,也未嘗不能碰一碰。
奈何,自橫渠先師亡故。
橫渠一門,就已經如同一盤散沙一樣。
甚至還有人,明著看著是先師的弟子、傳人。
背地裡卻在給先師的行狀上大肆吹捧二程,將先師的地位居於二程之下!
說什麼‘盡棄異學而從之’,搞得橫渠先生是二程門人一樣!
而那個人,就是眼前這位呂大防的親弟弟呂大臨!
事後,呂大臨雖然拼命解釋,自己本意並非貶低橫渠學問。
可誰信呢?
至少,遊師雄不信!
可他人微言輕,無能為力,只能遠走沿邊。
這些年來他在熙河路、秦鳳路、環慶路等地輾轉為官。
靠著不斷積累功勞,不斷增長見識。
如今,終於成為了朝官!獲准可以和環慶路邊帥趙卨回京。
正是在回京的路上,他聽說了,少主推崇他的恩師的傳說。
於是,遊師雄直接脫離了大部隊,單人獨騎,一夜狂奔一百五十里,終於在中午時分抵達汴京外圍。
也在這裡遇到了多年未見的呂大防。
呂大防看著遊師雄的模樣,也只能嘆息一聲,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