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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宰相的交易

取來。“

“諾!”

立刻就有人開始動手,迅速在這裡查詢。

很快,韓絳點名要的告身、堂薄、腳色就都被取來,並恭敬的上呈到韓絳手中。

韓絳點點頭,接過來,轉身就走。

所有吏員躬身相送。

拿著這些東西,韓絳也不看,直接走向左相呂公著的令廳。

韓絳知道,呂晦叔應該是知道些內幕的。

所以啊。

他手上的這些東西,就是一種威懾。

告訴呂公著——老夫也知道一點。

你啊,別瞞著了,該說的說。

官至宰相已經沒有什麼忌諱的了。

當韓絳踱到呂公著的令廳時,呂公著已經煮好了茶湯,同時屏退了左右,在等著他了。

呂公著一眼就見到了韓絳手裡拿著的那些文書。

沒辦法,太顯眼了!

大宋制度,官員告身、腳色,都是用綾紙書寫的。

而且,不同級別的官員告身、腳色,所用的紙張顏色、規格、數量都不相同。

韓絳手裡,那麼厚的綾紙。

想讓呂公著不注意都難!

呂公著眼睛頓時咪起來,他笑呵呵的上前,行了一禮然後明知故問:“左揆手中怎拿著這許多告身?”

韓絳還禮,也眯著眼睛,笑著道:“不過是些小兒輩的告身、腳色以及堂薄!”

“老夫正想看看……”

他揚了揚自己手裡,那加起來快有一兩寸厚的文書:“彼輩是否存在著些不為人知的聯絡。”

呂公著微笑著看向那些文書,道:“左揆想知道些什麼?”

韓絳咧嘴一笑:“他們是否結黨?”

呂公著的笑容凝固了下來。

這正是他擔心的地方。

結黨啊!

這是官員碰都不能碰的紅線,也是廣泛存在的事情。

在大宋這種體制下,官員不結黨,就沒辦法做事。

可要是結黨了,就等於留下了一個把柄。

上面隨時都可以拿著這個把柄,拿捏大臣,甚至問罪大臣。

同時,一旦結黨的事情,被人擺到檯面上。

狂風驟雨立刻襲來。

呂公著仕宦數十年,早就成精了。

自然,他不會留下把柄給人抓。

可問題在於,他身邊的人,就沒有他這麼厲害了。

所以,他看著韓絳,微微一笑:“左相,言重了……”

“如今朝中眾正盈朝,哪裡有朋黨?”

你可別亂說!

現在大宋朝堂,正人君子,濟濟一堂。

就算有那等小人,也只是一小撮!

“哦!”韓絳也不在乎這些。

他只是拿著自己手裡的文書,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客席。

然後靜靜等著呂晦叔,替他親手舀好一碗茶湯,端到他面前。

熱氣騰騰的茶湯,散發著茶香,只是聞了一下,韓絳的精神就振奮了起來。

他將手裡的那些文書放到一邊,端起茶湯,輕輕抿了一口,就讚道:“右相的茶,一如既往的好喝。”

“粗茶……粗茶……”呂公著笑起來,可心中卻已經忍不住肉疼起來了。

因為他很清楚,韓絳這個老貨,肯定是來宰他的。

要平息這個事情,他不知道得付出多少代價?做出多大的讓步?

但沒有辦法!

誰叫,他是現在的舊黨核心,帶頭大哥呢?

小弟捅出來的簍子,沒有擦乾淨的屁股。

他不出來收拾,他不去擦乾淨,誰去?

司馬光嗎?

還是別了吧!

司馬光今天,已經再次告病了。

聽說是腳疼,都走不動路了。

就他這個身體,呂公著也不忍讓他為了這樣的事情出來操勞了。

而且,司馬光的性格太剛強了。

在這種事情上,他是轉不了彎的。

呂公著感覺,真要司馬光來處置,搞不好他會學諸葛武侯,揮淚斬馬謖!

可問題是——這馬謖斬不得啊!

斬了,就要出大問題!

福建的蔡確、廣西的章惇、河東的呂惠卿、揚州的曾布、蘇州的韓縝、亳州的蒲宗孟……

都會出來搞風搞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