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來。“
“諾!”
立刻就有人開始動手,迅速在這裡查詢。
很快,韓絳點名要的告身、堂薄、腳色就都被取來,並恭敬的上呈到韓絳手中。
韓絳點點頭,接過來,轉身就走。
所有吏員躬身相送。
拿著這些東西,韓絳也不看,直接走向左相呂公著的令廳。
韓絳知道,呂晦叔應該是知道些內幕的。
所以啊。
他手上的這些東西,就是一種威懾。
告訴呂公著——老夫也知道一點。
你啊,別瞞著了,該說的說。
官至宰相已經沒有什麼忌諱的了。
當韓絳踱到呂公著的令廳時,呂公著已經煮好了茶湯,同時屏退了左右,在等著他了。
呂公著一眼就見到了韓絳手裡拿著的那些文書。
沒辦法,太顯眼了!
大宋制度,官員告身、腳色,都是用綾紙書寫的。
而且,不同級別的官員告身、腳色,所用的紙張顏色、規格、數量都不相同。
韓絳手裡,那麼厚的綾紙。
想讓呂公著不注意都難!
呂公著眼睛頓時咪起來,他笑呵呵的上前,行了一禮然後明知故問:“左揆手中怎拿著這許多告身?”
韓絳還禮,也眯著眼睛,笑著道:“不過是些小兒輩的告身、腳色以及堂薄!”
“老夫正想看看……”
他揚了揚自己手裡,那加起來快有一兩寸厚的文書:“彼輩是否存在著些不為人知的聯絡。”
呂公著微笑著看向那些文書,道:“左揆想知道些什麼?”
韓絳咧嘴一笑:“他們是否結黨?”
呂公著的笑容凝固了下來。
這正是他擔心的地方。
結黨啊!
這是官員碰都不能碰的紅線,也是廣泛存在的事情。
在大宋這種體制下,官員不結黨,就沒辦法做事。
可要是結黨了,就等於留下了一個把柄。
上面隨時都可以拿著這個把柄,拿捏大臣,甚至問罪大臣。
同時,一旦結黨的事情,被人擺到檯面上。
狂風驟雨立刻襲來。
呂公著仕宦數十年,早就成精了。
自然,他不會留下把柄給人抓。
可問題在於,他身邊的人,就沒有他這麼厲害了。
所以,他看著韓絳,微微一笑:“左相,言重了……”
“如今朝中眾正盈朝,哪裡有朋黨?”
你可別亂說!
現在大宋朝堂,正人君子,濟濟一堂。
就算有那等小人,也只是一小撮!
“哦!”韓絳也不在乎這些。
他只是拿著自己手裡的文書,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客席。
然後靜靜等著呂晦叔,替他親手舀好一碗茶湯,端到他面前。
熱氣騰騰的茶湯,散發著茶香,只是聞了一下,韓絳的精神就振奮了起來。
他將手裡的那些文書放到一邊,端起茶湯,輕輕抿了一口,就讚道:“右相的茶,一如既往的好喝。”
“粗茶……粗茶……”呂公著笑起來,可心中卻已經忍不住肉疼起來了。
因為他很清楚,韓絳這個老貨,肯定是來宰他的。
要平息這個事情,他不知道得付出多少代價?做出多大的讓步?
但沒有辦法!
誰叫,他是現在的舊黨核心,帶頭大哥呢?
小弟捅出來的簍子,沒有擦乾淨的屁股。
他不出來收拾,他不去擦乾淨,誰去?
司馬光嗎?
還是別了吧!
司馬光今天,已經再次告病了。
聽說是腳疼,都走不動路了。
就他這個身體,呂公著也不忍讓他為了這樣的事情出來操勞了。
而且,司馬光的性格太剛強了。
在這種事情上,他是轉不了彎的。
呂公著感覺,真要司馬光來處置,搞不好他會學諸葛武侯,揮淚斬馬謖!
可問題是——這馬謖斬不得啊!
斬了,就要出大問題!
福建的蔡確、廣西的章惇、河東的呂惠卿、揚州的曾布、蘇州的韓縝、亳州的蒲宗孟……
都會出來搞風搞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