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悅的蹙眉,神色稍有觸動。
瞳歌背過身,靠在牆壁,淡薄道:“我瞧王爺日理萬機,為國事憂心操勞,平日也沒甚樂子。偶爾放鬆一下,看看戲甚的——”
“不能明著太歲頭上動土,底下觸觸他人黴頭,出口惡氣,也是不錯的。”
更何況,他對‘功勞’一事,並非真就那麼不在意窠!
許久沒聽到御凌墨出聲,想來是在思忖她說的話。
“……你想怎麼做?”御凌墨凝神看她,語氣清冷。
瞳歌側目,“王爺能不能把蕭王爺找來?我有些事情想先同他請教一下。”
沉沉目光盯著她平靜疏離的臉孔瞧了好一會,沒瞧出其中的算計陰險,勉強頷首,“可以。”
瞳歌淡漠的點頭,再無他話,轉身離開。
身後,御凌墨看著她緩步離去的背影,想起她先前瞧見自己蒼白臉色,竟是想也不想的便質疑他。黑曜石般的眼瞳掠過一絲複雜晦澀。
即便他當真是做戲,卻還是隱隱希冀著她對著自己,能有一絲緊張關心。
可是,她的眼睛,有澄明,有冷漠。唯獨沒有一丁點對他的在意……
……
聽瞳歌回來說,等會要去映柳山莊接卿華夫人並吟秋,樂文臉上一抹憂慮複雜,“王妃,卿華夫人她對你……”
“不管她過去對我做過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瞳歌曉得她想說甚,淡笑的打斷了她。
走到院子,抬目看了眼天空的孤高蔚藍,是個適合出門的好天氣,“樂文,你跟綠紗留下好好打點下房間,我去去就回。”
最近已經習慣了瞳歌獨自出門,見她堅持,樂文默不作聲的點頭。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裡化不開的擔憂。
坐了王府的馬車過去映柳山莊。
瞳歌林子盡頭下了馬車,還沒步上石階。
托腮在坐在門檻等了她許久的吟秋,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了下來。
喜極而泣,“公主,奴婢可算見著你了。公主上次不辭而別,奴婢還以為、奴婢還以為……”喉頭一哽,忽地捂臉,委屈的哭出聲來。
上次同端木殘離開的突然,瞳歌一直覺著對她不住,剛想安慰她幾句。
卻聽得門裡傲嬌慍怒的聲音,由遠及近,“吟秋蠢貨,你哭什麼哭?瞳瞳好不容易過來,卻要看你擺張秋娘臉。存心給瞳瞳添堵不是?”
“羽卿華,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見不得羽卿華擠兌吟秋,瞳歌瞪目過去。
卻見這貨魅惑的勾著唇角,似笑非笑。一攏水藍刺繡妝花曳長裙,青絲半挽成髻,斜插白玉流蘇釵,蓮步婀娜而來。
眼瞳驀地一頓,一瞬怔忡。
之前初見,便覺這貨生的妖孽絕色。如今細看,越發覺著這貨,就是一勾人的狐/狸/精。
什麼楚楚可憐,什麼小鳥依人,定是夜裡光線不好,她看一時看拙了眼睛!
察覺瞳歌瞧著自己的失神目光,羽卿華面上的笑容愈加深了幾分。
步下臺階來到她跟前,望著矮了小半個腦殼的她,碧藍眼瞳一抹狡黠,如水似歌的嗓音,鼓惑道:“瞳瞳,我好看不?”
懊惱自個在這貨面前的走神。
瞳歌剛想開口埋汰,擦完眼淚的吟秋已經攔在她面前,鼓目瞪著羽卿華。
沒好氣的數落道:“明知道我家公主矜持良善,即便答案違心,也說不出傷人的隻言片語。”
“居然在公主面前,這麼大剌剌的問自個好不好看。……卿華郡主,你知不知道羞字怎麼寫?”言下之意即是,即便她卿華郡主長的不如人意,為了不傷她面子,她家公主還是會善良的說她好看。
“……”矜持?良善?這吟秋還真是看的起她。
瞳歌汗顏。
羽卿華貓眼危險的眯起,身周霜降,笑裡挾刀道:“吟秋,今兒個咱們把話說明了,你剛剛的話,是甚意思?”
眼見二人氣氛不對,瞳歌一把將吟秋拽到了身後。
漠漠的瞧著羽卿華,“御凌墨
已經準了我帶你們兩個回去,你走是不走?”
“公主,你……”身後,吟秋的聲音略顯納悶。
瞳歌轉過身,見她眼神古怪,蹙眉道:“怎麼了?”
吟秋咬著唇,面上一抹遲疑,許久,小聲道:“公主之前從不會直呼王爺名諱的……”不單單是對墨王爺,對旁的人,也很少有連名帶姓喚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