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旁設宴。”
“耀國……君上?……今日晚宴,王爺會來嗎?”訾槿垂下眼眸,不經意地問道。
曉雙嘴角勾起迷離的笑容:“那是自然,王爺與耀國君上自小一同長大,感情自是不一般。”
“自小一起長大?耀國君上?”訾槿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向曉雙。
“公子是月國人,自是不知道。耀國君上獨孤郗徽當年與咱家王爺年齡相當,當年二人在咱們宮中一起長大的。”曉雙嘴角露出自得笑容。
訾槿微微側目:“獨孤郗徽?一同長大?”
“是啊。耀國君上獨孤郗徽的生母,是咱家王爺的親姑姑。”
訾槿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她的手指細細磨擦著那塊自掛上後,再未離身的寒玉:世界原來如此的小,也怪不得當初……
“燼陽公子?那日你沒聽到我叫他獨孤郗徽嗎?燼陽公子是和我沒有恩仇,但獨孤郗徽和我仇早已解不開了,也不差你這一件。”
獨孤郗徽俯視著倒地不起的西樂,絕美的眸中露出淡淡的輕蔑:“自兒時起,你從不曾鬥贏過我,如今依然敗在我手。”
“獨孤郗徽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自小我便看出了你的卑鄙,只可憐那人被你的柔弱的外表矇騙一生!”
“你對我倒還如兒時那般的不留情,但我今日不但不會與你計較,還要告訴你個秘密……我雖已將那人給了你,但是那人已並非你等的人了……”
“公子!公子!”曉僕輕輕地搖晃著神情恍惚的訾槿,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訾槿木木地轉頭,蹙眉看向曉雙:“嗯……曉雙我想睡會。”
“公子,一會方老先生就要過來了……”曉雙見臉色灰白的訾槿緩緩閉目地靠在躺椅子上,不忍再說。
“讓老先生晚上再來吧,我乏了,想睡會。”訾槿閉目靠躺椅,無力地說道。
“嗯,那曉僕……一會讓人告訴先生,公子睡吧。”曉雙將薄薄的錦被,輕搭在訾槿的身上,輕聲說道。
訾槿眯著眼,看著曉雙關門離去後,再次睜開眼,眸底已沒有了方才的疲乏,多了一絲不明的光芒。她怔怔地盯著窗外忙碌的人群,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她盯著手中的玉佩細細地磨擦,那手指一次次的颳著玉佩上的花紋。
此生本只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按照心意,自己迫不及待地來這辰國。按照心意,自己相信獨孤郗徽,憐惜獨孤郗徽。按照心意,自己雖對西樂有所防備,但卻篤定他不會害自己。
自四年前來此後,自己真正擁有過和真實擁有的便是這一條命。自己雖天性薄涼,但心底不惡。自己本不願露其鋒芒,只想安活於世,但他們為何要如此地咄咄相逼。
他們不該……他們不該想要害自己的性命。他們費盡心機爭來奪去,真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知道嗎?可就算自己心裡不願知道,不願明白,夜夜那清晰怪異的夢境都會隱約地告訴自己,那些不願讓人看到的前塵舊事。
本不願與他們多作糾葛,針鋒相對,可為什麼……他們卻不願意放一條生路給這樣一個卑微懦弱的人?這是報應嗎?這是佔據她人□的報應嗎?這是報應嗎?這是負了君凜的報應嗎?這……是報應嗎?……可!就算是報應也不該如此!自己生性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只想自保罷了。若這世上真有報應,為何要報應在如此無辜的人的身上?!
不公!不公!蒼天不公!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遠處紅燈高照,未央湖邊亮如白晝,宮人來來往往的要比午後還要多。沿岸的柳樹幹上都包裹著耀眼的紅綢,似是還有琴音飄過。
“公子醒來了嗎?”曉雙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點上了宮燈。
“曉雙……外面好熱鬧……”訾槿微微側頭,小聲說道。
“公子,王爺吩咐……今晚不許公子出宮門半步。”曉雙面有難色地說道。
“嗯……”
“公子,方老先生已在門外候著了,是否請他進來?一會皇上就要用完晚膳了,老先生怕皇上誤了今日的藥……”
“進來吧。”訾槿緩緩地起身,一陣陣的眩暈迎面襲來,她退了兩步扶住書桌方才站穩。
曉雙連忙上前,扶住訾槿朝外間走去。到了外間,訾槿安逸地坐到椅子上,拉起衣袖,看了一眼滿是針孔的胳膊,嘴角露出一絲恍惚的笑容。
很快,方老先生揹著往日的醫箱,走了進來。他看著訾槿灰白的臉色,終是忍住了為其把脈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