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極是,天順之前,我大明邊軍常深入草原出擊,放火燒荒,在邊牆外使北虜不得深入,此後就是隻能等著敵人前來再反擊,嘉靖年間,索性叫人破邊一直打到京城了,可見邊牆修的再險峻,沒有強兵亦無用的。”
這人倒真是個妙人,惟功對他此前的欣賞不過是見這六品官員辦事仔細,記錄歸檔頗有一套,不象一般的文官,懵懂糊塗,將大小事物全交給下頭的小吏去辦,從今天在市場上的表現來看,這人還是很稱職的。
不過現在看來,見解頗有一套,也算博聞強記,惟功暗暗點頭,心知張用誠果然將這人拉到自己麾下,這一步棋走對了。
“大人,就在前頭,看到了。”
眾人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將前頭的女真人給追上了。
其實在途中已經遇到不少女真人和朝鮮人,看到這十人一隊的彪悍騎隊,不少人選擇了趕緊躲藏起來,或是將貨物和馬匹拉到一邊,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惟功他們。
覺昌安一行提前了大半個時辰離開,惟功他們不到半個時辰就追上了,主要是覺昌安他們帶著不少的貨物,還趕著牛群。
二十一人除了馬匹上的食鹽和糧食外,還有鐵犁、叉、靶等農具,每匹馬身上都是揹著鼓鼓囊囊的貨物,也就是這些馬全部是雜馬,不是真正的戰馬,否則這樣負重,好馬也走廢了。
牛群是由一百多頭牛和幾十頭豬組成,牛都是青壯口的成年牛,豬群裡倒有不少小豬,不過以惟功的眼光來看,那些成年豬也跟後世的小豬差不多了,這年頭的豬最多也就長到百十斤重,後世的大白豬可是三百斤才算長成。
當然,肉味也是迥然不同,這種遍地跑放養吃雜糧野菜的豬肉味道可是香極了。
“叫場指揮,看來你們部落會過一個好冬天。”
在馬上,看著迎過來的叫場,惟功大聲和他說笑著。
“哈哈,這是野人們託大明天子的福,託諸位大人的福啊。”
覺昌安十分謙遜,話語之中,總是承認自己是野人,整個模樣都是十分的恭謹溫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身邊的那些人就不同了,若隱若現的,總是顯示出對漢人的提防甚至是敵意。
這也難怪,這二三百年來,這些部族仰賴大明得以生存,但兩邊肯定也是摩擦不斷,女真人有野性難馴的一面,大明的邊將肯定也有一些人會有過份的欺凌之舉,時間久了,彼此間當然會有敵意。
好在明朝現在仍然是一個不可觸犯的龐然大物,大明的官員十分尊貴,覺昌安的這些隨行的族人諸申,有什麼情緒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隱藏在心底。
“大人,此去棟鄂部落還是有些風險的,野人已經派了一個部下去通敵王兀堂,如果他堅持不見,還是請大人折返,否則的話,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雖然覺昌安還是不知道惟功的具體身份,不過,他知道惟功是個大人物,最少也是大人物的親屬,如果真出了意外,大明追查下來,他也會有天大的麻煩,所以話語之中,還是勸惟功小心謹慎,一有不妥,立刻退走為上。
第426章 野心
“好的,”惟功笑吟吟道:“聽你的便是。”
“趕路辛苦,大人要忍耐一些。”
“呵呵,這是自然。”
眾人出邊牆時已經是金烏西斜,此時會合了就已經快天黑了,覺昌安和隨員一陣商量,決定就在一個小山谷的邊上宿營。
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溝的入口,裡頭密林陣陣,地上有不少殘留的樹葉,惟功看到有不少是楓葉,當下便笑道:“若是深秋時至此,層林盡染,風景怕是要比現在漂亮十倍。”
“大人真是風雅。”任大順隨手一個馬屁拍過來。
孫承宗卻是認真看了一回,點頭道:“此處怕是比京城香山紅葉更有可觀,可惜並不能常來此處。”
“且待將來。”惟功點了點頭,對他道:“總有一日,愷陽兄可常至此。”
今日之行,對惟功來說不是心血來潮的突然之舉,事實上,整合女真,打壓異志者,最終達到剷除一部份,徹底收服一部份的結果,這才是他所要的。
從寬甸擴大邊牆距離,拓地幾百裡來看,只要政府強硬,漢人可以旋踵即至,眼前這地方,現在九成是女真人居住,只有一成漢民還多是逃亡軍戶雜處其中,如果有強大的軍事力量保持壓力,不停向深入推進,將來改變民族構成,將這廣大的地區變成漢人與女真並居雜居的狀態,並非難事,以軍堡和民屯為核,這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