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龍等人退下,中間那幾百個大字不識一個也是面面相覷,那點子鬧事的勁頭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即日起,幼官營還要辦識字班,每日識五字,隔三日一次考核,三次不合格者一樣黜退開革,就這樣吧!”
場中諸人都轟然一聲,如同受了驚的大團的蒼蠅,惟功也只不理,策馬在四周巡行。
在他和馬宏駿等人的目光之下,所有人都老老實實,整個校場,漸漸安靜下來。
周晉材等人幫著不識字的拿著號牌認自己的隊旗,各個人如傻子一般被擺佈。其實明軍校閱也會有這樣的情形,但都是事前做足功夫,而且擺陣也不可能有惟功要求的這麼高,所以很少有這尷尬的局面出現。
現在在刻意營造的氣氛之下,那些拿著號牌卻找不到自己所屬的舍人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超大號的傻子,稍微有一點自尊心的都漲臉了臉龐,感覺特別難堪,當然也有不少人眼神中露出仇恨的目光,他們在此受辱,卻並沒有反思自己,只是單純的怨恨上了張惟功和其部下,一直沒有在前頭露臉的王國峰和幾個長相機靈的少年騎馬在校場外等候,此時他們也注意打量著那些舍人,根據各人的反應記錄著,這些少年都十分聰慧機靈,雖不敢說過目不忘,但記下幾個比較特殊反應的舍人,還算是手到捻來,十分輕鬆。
第117章 軟磨
惟功進入幼軍官履新,先是殺了五個遲到而擂門的舍人,再一下開革了四百多誤卯的舍人。這一鐵腕震動了京師官場,不僅勳貴和武臣們為之震動,就是文官也有不少人在議論此事。
畢竟京營自從在土木堡被打垮之後,三十萬精銳全失,隔幾十年還能在沙場上看到無邊的屍骨,這一仗是打折了京營的脊樑骨,雖然于謙成立了十二團營,以河南和山東的班操軍精銳重建京營,但因為勳貴武臣損失太大,一切盡操於文官之手,後繼承的勳舊和武官缺乏上進心和操守,也無監督,京營是越來越爛,現在已經上下絕望,根本不會有人認真整頓的,朝廷能做的就是每隔幾十年派個清軍御史,將那些已經不在名冊不在軍的清勾掉幾萬人,再補進幾萬壯丁,這樣就算是整頓過京營了。
現在出來一個能實心任事的,還是一個少年勳舊武臣的身份,立刻也是引發了整個朝野的矚目和注意。
“你們當日沒有出頭,很好。”
朱崗對著朱尚峻幾人道:“不必對本侯請罪,怕死之心人皆有之,換了本侯在場,也只能隱忍。”
撫寧侯向來以兇暴聞名,朱尚峻等人家族依附於撫寧侯府,又不敢不來交代,來此之前,各人都嚇得半死,聽到朱崗的話,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但放過此人,也是萬萬不可。”
朱崗又道:“不要說他與本侯的恩怨,就以他這一番舉措來說,真的叫他成功了,以後京營還有寧日嗎?你們家裡的大人都會明白這一點,想來你們過來之前,家中也是商量過此事,對不對?”
他的話引起強烈的共鳴,京營武官沒有一個不佔役和吃空額的,惟功真的一直冒起到成為京營要角的話,將來再這麼下狠手在京營做事,大家的前途堪憂。
“請侯爺指教。”
“不要硬頂,但也不要合作,他的操練標新立異,得罪這麼多人,沒有成效,唾沫星子淹都淹死了他。”朱崗陰側側的道:“要多拉攏人,改改你們往日的脾性,拉的人越多,越難責眾,總不能將你們這些天天點卯的也開革了?”
“若是他……”
“你們怕他再殺人?”
朱崗一笑,指點道:“你們正常應卯,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只是你‘笨’些‘蠢’些,反正不是成心的,任大明哪個營頭,也不能說將那笨的全殺了,他敢這樣枉為,任誰也不會容他……水磨功夫,軟刀子殺人,你們懂了沒有?”
“懂了。”在場的舍人們小雞啄米似的答應:“就是不給他明著搗亂,叫他有勁沒地方使。”
“對嘍。”朱崗笑道:“不給他行軍法殺人的機會,了不起給你幾軍棍,有我們在,你們吃不了虧!”
等朱尚峻等人離開,朱崗才恨恨道:“看你小子能橫到幾時,還有英國公府,老子遲早叫你們全府都跟著一起玩完。”
上次長街刺殺之事後,風聲太大,朱崗不得不偃旗息鼓,想奪人門店的事落了空,這在事事都得手的他已經很難受了,安撫朱國器和其死去的部下又花了好幾萬銀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已經夠他難過,而後來張元德上門來吵鬧,責怪其無能,和朱崗大吵一